他跟小倌聊得很是投機，過一會才想起來抬頭。

對面，年牧歸跟旁邊小倌保持著一臂長的距離，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雖然面無表情，許昭也知道他這是有些生氣了。

生氣倒是不至於，大概有些吃醋。

尤其是小倌笑著往許昭身上蹭的時候，他仿佛聽見了年牧歸咬後槽牙的聲音。

嗨，心胸不夠寬廣啊，

不就是跟人說幾句話玩樂玩樂麼，有什麼的。

許昭看著年牧歸那副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公子，您也覺得這人好笑吧，」小倌花枝亂顫地抓住他的胳膊，「這人也就才喝了不到半瓶酒，怎的耍起酒瘋來這麼收不住，好幾個跑堂一起才把他弄出去的。」

許昭絲毫沒聽見小倌在說誰，反正看見他在笑，也憨憨地跟著笑，「是啊。」

瞥一眼對面的年牧歸，他怎麼也在笑？

難道方才小倌講的東西真的非常好笑？

許昭心裡有些隱隱的不爽。

對面，年牧歸喝完杯里的茶，放下杯子，朝他旁邊那位許昭抬了抬手，「你們這兒都有什麼酒？」

那小廝已經沉默很久了，看著對面的熱鬧勁，心裡憋著呢，這回貴人主動開口，他跟得了赦令似的，殷勤地靠了過去。

「有的，公子，我們這兒什麼酒都有，「他笑吟吟地說著，肩膀逐漸跟年牧歸靠在一起，「您是想喝清冽些的，還是濃厚些的，奴都給您拿。」

「嗯。」年牧歸竟然沒有躲開，反而朝小倌那裡靠了靠。

是靠了靠吧，我看見他肩膀動了！

許昭皺著眉，緊緊盯著對面倆人胳膊之間為數不多的縫隙。

他旁邊那小倌見受了冷落，緊跟著靠過來，捏捏許昭的胳膊，「公子，您要不要也來點酒，喝茶多沒意思啊。」

「不用了，」許昭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把手拿開，目光依然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年牧歸肯定察覺到自己在看他，不過並沒有什麼表示，也不和他對視。

只見年牧歸轉過頭，打量著身邊那小倌。

他嘴角帶笑，道：「長得挺好看的，之前沒見過你？」

那小倌害羞地低了低頭，「公子，奴是這幾日才來的，還…生得狠呢，您別嫌奴莽撞便好。」

「不會，」年牧歸笑笑，抬頭看著許昭，「更莽撞的我也見過。」

許昭聽見了自己咬後槽牙的聲音。

「跟我說說，你們這裡都有些什麼酒？」年牧歸問。

「好嘞。」那小倌高興極了，又像是害羞的，臉頰慢慢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