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易迅速抹掉眼角淚花,深呼吸幾次,在慕靖安進來時恢復如初。
傷懷不好掩藏,慕靖安看了眼地上的琉璃碎片,問他:「傷著沒有?」
「沒有。」沈衍易跪在地上去收拾那些碎片,被慕靖安托住了手臂拉起來。
可惜沈衍易纖直細嫩富有美感的手指還是割破了,慕靖安微不可查的嘆息,拿出帕子包住他的傷口:「細皮嫩肉的,非要傷著就高興了?」
沈衍易解釋:「一時粗心失手,殿下罰我吧。」
「罰你伺候我鋪床褪衣?」慕靖安一手攬著他腰,不容拒絕的將他帶出碧紗櫥。
這回就不似方才散漫,邵英池在軟椅上坐正了,夏哲顏也靜靜的看著他。
明顯是審視。
慕靖安還是平常的對待他的語氣,有點縱容有點戲弄,尋常對待孌人金絲雀的態度。
「什麼粗心。」慕靖安嘴角一抹笑意:「我瞧你是太細心了,我們那句話嚇到你了?」
沈衍易想了想,誠實道:「濮大人曾在沈家做過西賓,是我啟蒙老師。」
夏哲顏說:「我知道沈鴻雪與濮興懷走的近,原來有相識於微的情分。」
「情分?」邵英池嗤笑一聲:「濮興懷下大牢,沈鴻雪也沒去探過監啊?」
「趨利避害,人之本性。」慕靖安倒是看的很開。
「他死了你傷心到跌碎盤子。」夏哲顏似笑非笑:「是個有情有義的,我該與你些好處,等我死了人人避之不及時,你興許能幫我收屍。」
慕靖安嘴角翹著,但眼神分明是冷的,也不知是玩笑還是別有暗示:「那我死了,是不是要找你家嫂子收屍?」
夏哲顏看他的眼神頗覺無可救藥,睨了他一眼作罷,沒再說什麼。
原本一唱一和打配合,不冷臉就把人審完了。誰知道今日慕靖安不配合。
夏哲顏目光又挪回棋盤上,不管了。
沈衍易開口:「福禍無門,惟人自召。不是我有意藏在碧紗櫥中,也不是我留心聽你們說話,但我的老師死了,我也明白了為何我會陷入此時境地。」
「說說。」
沈衍易說:「宰相死了,補上來的新宰相所屬太子黨。」
夏哲顏又抬起頭,邵英池原本一直在撥弄青花瓷瓶中花瓣厚實的玉鳳花心,聞言動作停下了。
慕靖安終於鬆開一直攬著人家腰的手,在羅漢榻坐下,問他:「誰跟你說新宰相是太子黨?」
沈衍易的長兄沈承易曾因青樓女子得罪過太子。方才聽說濮興懷已經過世,舊去新來,宰輔之職不能空缺。
即便沒有父子之情,沈衍易也確確實實是沈鴻雪的親兒子,冒著一招天下知,同僚鄙夷彈劾的風險以他投誠。
之前沈衍易總覺得不至於,但濮興懷死了就說的通了。
只有新宰相幾乎要確定是太子的人,身為中書舍人的沈鴻雪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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