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房門,卻沒見到昨天一臉信誓旦旦的殷無穢,問過屬下他的去向,約莫是去了善堂。容訣就沒再管了,兀自離開。
一早晨光熹微時就得到消息的商戶一齊趕來了刺史府書房,他們已在裡頭商討了一個時辰有餘。
士農工商,商人位階最低,幾人主要還是看刺史的意思。其實容訣的提議也無不可,長此以往反倒是好事,可刺史憂心他卸磨殺驢,畢竟這位東廠督主的手段太過令人膽寒,能拖一時是一時,總能想出解決辦法。
「大人,那位……過來了。」管家不得不敲門打斷他們。
聞言,書房裡幾人俱是面色一變,互相遞了個眼神,舉步前往大堂。
他們到時,容訣已經慢條斯理地端坐喝茶了,見到他們,甚至還十分閒適地打招呼,「早啊,諸位。」
眾人頓時驚恐萬狀地朝他行禮。
容訣偏頭,眉目一彎,笑意吟吟地:「你們商量了一早上,也該出結果了吧。這樣,咱家再退一步,既然你們將屯糧放入了官家廩倉,和官糧性質一致,稅務也可按官糧規定繳納,如何?」
眾人聽見神色一震,臉上有不可置信的驚喜閃過。
即便知道可能是陷阱,可容訣給出的誘惑實在太大,商人位低稅高,所以他們才尋求刺史的庇護,倘若容訣所言為真,那——
壓力給到刺史身上,刺史也不由面露難色了起來。
他沒有被容訣的巧言令色所蒙蔽,單刀直入道:「你如何能作主他們的稅收?東廠什麼時候接管戶部的職能了?」
容訣笑容收斂,他道:「戶部的鄭侍郎可處理做主。人,你也是知道的。」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刺史面色一變。
容訣心道果然,東廠自是不能干涉稅收的,可鄭侍郎和潁州刺史乃師出同門,鄭侍郎自入仕後一路高升,卻難得公正廉明,又和潁州刺史私交甚篤,若是由潁州刺史出面,他再從中斡旋疏通,這事未必不能成。
說到底,不過是借花獻佛。
但那又如何,潁州刺史此人甚軸,他不介意開口,當了這個牽頭人,既不需要出力,又能達成目的,何樂而不為。
「若真能如此,下官自然沒有意見。」潁州刺史還是忍不住地心動了,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出容訣的用心。他愈是斟酌思忖,愈覺這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路子,總這麼提心弔膽的也不是事。
不過,刺史還是沒有忘記一開始的顧慮,目光一凜道:「我們如何能信你?」
容訣:「……」
沒發生的事情,他如何保證;他保證了,刺史就能信?
可笑,東廠辦事何曾向人保證過,容訣唇角一點點拉地平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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