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訣在司禮監當值。
內閣將需要批紅的奏摺送來,各皇子處理的奏疏也由各自下屬一併搬來。好巧不巧,送來大皇子處理的奏疏太監正是昨日容訣在宣政殿見到的那一位。
小公公阿諛逢迎地將摺子呈給容訣,訕訕一笑。
容訣眼神一動,司禮監下屬立即將摺子接過,擺至容訣面前。容訣眼睫垂下,抬手翻了兩頁,那小公公見狀登時挺直了腰板,等待問詢。
「這個,也是熹王審閱的嗎?」容訣拎出一份吏部的摺子給他看明白。
小公公登時笑道:「督主,這份不是。從昨日開始吏部的摺子就轉交由了七殿下批閱,可是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你自己不會看?!」
容訣勃然變色,將摺子一扔在那公公臉上,「熹王如今忙到連吏部的摺子也沒時間處理了嗎,要交給七殿下。既如此,其他各部的摺子也一併分出去好了。」
那小公公聞言兩腿一軟,飛快伏跪在地,言辭懇切解釋:「督主,不是這樣的!這摺子是奴婢送給七殿下處置的,奴婢是奉命——」
容訣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不容置喙呵斷他道:「不上規矩的東西,六部政務也敢動?!熹王就是這麼管教下人的?既然喜歡擅自做主,從今兒起你就去辛者庫當值吧,依咱家看,那裡最適合你。」
那公公聞言人都傻了,瞪大眼睛顫顫巍巍辯駁,「奴婢是大皇子的人,就算您是司禮監秉筆,也不能隨意處置奴婢。」
容訣一聽,哂笑乜他,「大皇子的人?咱家且問你,你是不是內宦?是,咱家就有權處置!便是咱家管不了,單就這事捅到你主子跟前,他也保不住你。如此,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那小公公癱在地上,雙眼發直目光渙散。
竟是被容訣嚇丟了魂。
「拖出去。」容訣頭也不抬地吩咐,旋即繼續審閱批紅下一份奏疏。
司禮監的太監眼觀鼻鼻觀心,立即將人拖將出去,絲毫不拖泥帶水礙了容訣的眼。
見狀,其餘送奏摺來的公公無一不惴惴惶恐,生怕容訣驟然發難,將他們一併發落了。眾人如立針氈地等待頭頂懸掛的無形鍘刀斬落,然而,容訣始終神色平和,不置一詞,大致看了他們送來的摺子體量一眼,便將人打發回去了。
眾人離開司禮監,跨過門檻,才驚覺後背的裡衣都洇濕了一層。
恍然大悟,是大皇子身邊的公公不知何處得罪了容訣,逢此大禍,與他們並無干係。
眾人放了心回去復命。
卻說大皇子的人被容訣發配去辛者庫後,他也不好再在明面上和殷無穢結交攀扯。不過這也不影響什麼,他手下職務眾多,想拉攏殷無穢,幫襯他承人情多的是機會。
一個公公而已,不過是個試水的玩意,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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