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齊動作一頓,略微抬眸。夏末碎光灑在他瞳孔里,那人正溫柔地笑。
「少見你這麼懂禮貌。嗯...咳咳...」
話說得急了些,他抵唇輕咳兩聲,像是牽扯到了傷處,輕撫著胸口緩了緩,才輕拍輪椅扶手示意他進來。
凌嶼立刻快步繞到他身後,隨手替他攏了窗,又拎起一件薄毯,蓋在他膝上,單膝蹲在面前,一如既往地抬頭仰視著。
「身體還很虛弱,別總是開著窗。」
「沒事。一直被關在病房裡,有點悶。」
「可你的手那麼冷...」
凌嶼習慣性地要探上那人的手背,剛要觸碰,卻又收回了動作。他若無其事地從包里拿了兩包暖貼,摞在沙發邊,說:「適度開窗也好。記得保暖就是。這東西,你需要就用,不需要就放著。」
「好,我會用的。」
「嗯。」
一段短暫的對話後,兩人又默契地陷入沉默。凌嶼坐在沙發一邊,單手支著下頜,專注地看著陸知齊。後者抬手摸了摸自己側臉,瞭然笑笑。
「是瘦了點。不過還好,恢復得差不多了。」
「不好。一點都不好。氣色很差,嘴唇淡得幾乎都要...」望著那柔軟又淺淡的唇,凌嶼忍住了想要啃咬的欲望,挪開了視線,輕聲交代著,「住院就別工作了,別又忘了吃飯。」
陸知齊每次聽凌嶼小大人似的嘮叨,總有些想笑。可他忽得想起凌嶼的身體狀況,便笑不出來了。
他慢慢推著輪椅上前,仔細地看了看那孩子的臉色。
「聽醫生說,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偶爾才疼一次,頻率不高,吃了藥就不難受了。」
「新藥在持續開發。我會找到根治的辦法。」
「這事不著急。你別太累了。」
凌嶼聽上去並不擔心。陸知齊沉吟片刻,把手裡的平板遞了過去,給他看他近些日子查到的資料:「想知道那些藥是從哪來的嗎?」
凌嶼沒接,卻冷淡又準確地報出了兩個名字。
「是凌遠峰和程榕給的吧。藥勁那麼狠,把人往死里弄,是他們的作風。」
陸知齊右手摩挲著扶手,又轉動輪椅半圈,不著痕跡地靠近了些。
「你...還好嗎?」
竟然被自己的父親當作棄子來算計,陸知齊已經做好了凌嶼朝他哭訴的準備,卻沒想到那孩子只是笑了一下,頗為無所謂地挑了唇。
「幸好。」
陸知齊愣了愣:「什麼?」
凌嶼慢慢地看他,眼尾輕揚。
「幸好是我喝了。否則,要我眼睜睜地看你時不時地發病痛苦,我怕是也要跟著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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