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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說了。」凌嶼問,「記者呢?在路上?」

「楚峪手下的狗仔正帶人過來呢。」

「讓他們快點...」凌嶼驀地咬緊了下唇,帶著顫輕喘,才脫力地笑了笑,「...這藥真是要疼死人。」

「實在不行...」

「沒有什麼不行的。我能撐住。反倒是你,如果覺得危險,就趕緊離開楚峪的老巢。」

這世間,只有王明霽手握楚峪所有的髒與黑。

曾經,他選擇為那個人掩飾罪行、近乎完美地為他脫罪,可如今,也可以輕易地揭露所有的不堪與罪惡。

楚峪總是仗著王明霽的罪惡感無底線地胡作非為,可他忘了,人的愛和縱容不是一件可再生的消耗品。

它也會消失。

王明霽假裝依從楚峪的強迫,跟他回了家。趁著楚峪注意力全在凌嶼身上時,努力搜尋著他的犯罪證據。

王明霽沒有說話,凌嶼忍著急喘,勸道。

「有我給你保底,我肯定能坐實楚峪給我下藥的罪名。等他進了局子,還怕查不到他以前犯的罪嗎?不管怎麼樣,你得給我全須全尾地回家。我...還等著吃你給我買的蘋果呢。」

王明霽欣慰地彎了眼。

「放心吧傻小子。」

掛了電話,紅外檢測警報驟然響起,王明霽卻毫不猶豫地步入楚峪別墅的地庫。

滿牆破破爛爛的照片,扎在眉心的飛刀,還有血紅的綁線,一台孤零零的電腦,存著所有交易資料。

陰暗的燈光,彌散的煙霧,慘白的電子光,那裡仿佛是最深的賽博地獄。

遠方的警笛漸次響起,在夜幕里,仿佛一首鎮魂曲,寬慰著無辜的亡魂。

而比警笛還快到來的,是如野獸般咆哮的楚峪。

他手裡握著一隻黑色手槍,發瘋一般地朝著王明霽的方向開槍。後者沒有閃避,被擊中了手臂腿窩。

他站不穩,就那樣雙膝跪在了血泊里。而楚峪不敢置信地拽著那人的衣領,把他粗暴地拎了起來。

「你怎麼敢這麼對我?!你忘了,你一輩子都對不起我!!!」

「我用這條命還你。你想殺我,那就殺。」

王明霽低低地笑著,他渾身浴血,卻不屑於看眼前的瘋子,只不羈地望著遠處飄紅的警笛,輕喘著斬斷了所有的師徒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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