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快步走來:「殿下,是臣來遲了。」
朱翊鈞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不遲,不遲,剛剛好呀!」
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見著他,張居正就發自內心的想笑。最開始發現自己的不尋常,張居正還嘗試壓制一下情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朱翊鈞舉起小手,要張先生牽著走。張居正從善如流的握著他的小手,小傢伙雖然穿得薄,手卻是很暖和的。
倒是張居正自己,天生畏寒,莫說是冬日與早春,即便是炎熱的夏季,也不見得有多暖和。
回書房的路上,張居正問道:「殿下這些日子可有讀書?」
「嗯!」朱翊鈞答得爽快,「讀了。」
張居正又問:「是溫習去年所學,還是預習了接下來要講的功課?」
「嗯~」
同樣是一個「嗯」字,卻可以從語氣中聽出來變化。前一個是肯定,這一個是遲疑。
前兩日,嘉靖讓他寫字,他寫得不成樣子,還被皇爺爺教育了一頓,今日先生又問起功課,小傢伙答不上來。
大過年的,無論宮裡宮外,玩起來多開心呀。什麼讀書練字,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兩天還有些惆悵,年怎麼就過完了呢?
他要咬著下唇,心虛的看向張先生。
張居正從他臉上看出了答案,沉吟一聲,沒再說話。
朱翊鈞想緩和一下氣氛,便又說道:「先生,不如你考考我之前學的,看我能不能答上來。」
張居正的語氣中摻了些空氣中的寒意:「不考。」
「為什麼呀?」
「因為我知道,你能答上來。」
朱翊鈞不懂:「那不好嗎?」
這時,兩個人走進書房,張居正鬆開手:「殿下,可還記得,臣以前對你說過什麼。」
「記得,記得!」朱翊鈞點頭,「先生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張居正失笑:「那殿下說說。」
「額……」朱翊鈞調皮的笑笑,「先生指的是哪一句?」
「學習乃讀書人分內事……」
「不可有須臾懈怠。」他說上半句,朱翊鈞就能接下半句,看來是真的記在了心裡。
朱翊鈞咬了咬下唇,走到張居正跟前,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袍:「先生,我知道。」
張居正看著他,不為所動。
朱翊鈞舉起雙手:「張先生~」
撒嬌的語氣,可憐的眼神,配上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圓嘟嘟的臉蛋兒,無論是誰,多看一眼心都要化開,就算他犯下天大的錯,都能說服自己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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