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朱翊鈞合上書站起來,像個小大人兒似的說道,「下月就是春闈,你該多讀些聖賢書才是。」
徐渭險些又要笑出聲來:「此次進京,我又給殿下帶了些書來。」
他打開旁邊一口大木箱,裡面裝了滿滿當當一箱子書。
浙江一直以來都是江南富庶之地,文人輩出,每年刊行的詩集、文集各類書目不計其數。
徐渭經濟拮据,錢都花在了喝酒上,身上穿的來來回回都是那身粗布白衣,幾次進京都不曾帶多少行李,卻偏偏還記得給朱翊鈞帶來許多書籍。
「哇!」朱翊鈞隨手拿起一本,封面寫著《說物寓武》,他翻開序言,一目掃了幾行:「今之武臣,多有不嫻文辭,又當承平不習武事,一旦驅使戰陣,罔知攸搓……」
短短几行字,朱翊鈞就被吸引了注意。這是一本由日常生活中一些小的事物著手,引申到軍事實際運用的著作。
朱翊鈞又去看封面,這才注意到作者,驚訝道:「譚子理,這書是譚綸所作!」「正是。」
「這麼多書,夠我看好久了。」
「殿下拿回去,慢慢看。」
「看不懂的,到時候你再教我。」
能參加會試,就說明徐渭已經考中舉人。那麼,下一步,朱翊鈞就等著會試,甚至殿試之後,他來教自己兵法了。
徐渭收起那本《周易參同契》,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本破破爛爛的《禮記》。他得好好考,至少中個進士,哪怕三甲,不能給太子殿下丟臉。
朱翊鈞讓人抬著那口大木箱上了馬車,馮保墜在後面,臨走前,往桌上放了兩錠銀子,又朝徐渭和張元忭笑著拱了拱手,這才離開。
他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又是太子伴讀,就算是朝中大臣,見了他也要畢恭畢敬稱一聲馮大伴,想盡辦法與他結交。更遑論這些上京趕考的士子,若是有門路與這樣的大璫結交,那就相當於給未來的仕途鋪好了路。
但馮保為人非常低調,性情溫和,從不盛氣凌人,也從不與人深交,他只守著他的小殿下,做好分內事。
馮保上了馬車,朱翊鈞問道:「給了嗎?」
「給了給了,殿下放心。」
朱翊鈞嘆一口氣:「我真擔心他把自己餓死了。」
「……」
劉守有伸個腦袋進來問道:「殿下,接下來去哪兒?」
「當然是去張先生府上。」
朱翊鈞還以為今日又會遇到張居正訓斥張懋修的情形,然而,並沒有,張居正臨時有重要的事出門去了。
張府的管家游守禮迎著他往裡走:「三少爺獨自在院中讀書。」
張懋修住的小院獨處一隅,相對偏僻,怎麼看也不像張家三少爺住的地方。
朱翊鈞好奇的打量周圍,樹木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兩旁灌木繁盛,暗香浮動,曲徑通幽:「懋修怎麼搬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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