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朱翊鈞也順道祭祀祖宗陵寢,別處都由大臣代他祭奠,他則親自去了永陵,獨自跪在神位前,和皇爺爺說了好久的話。
出來之後,朱翊鈞又到了一處山勢較高的地方,俯瞰遠處田野,看到三兩農夫擔著水桶往返於河邊和田間。用這樣的方式灌溉田地無疑是杯水車薪。
朱翊鈞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偏向西邊,暑氣也消退了些許。
因為擔心隨行大臣和侍從中暑,他特意等到太陽偏西才下令迴鑾。
七月十三,群臣為隆慶上諡號契天隆道淵懿寬仁顯文光武純德弘孝莊皇帝,廟號穆宗。
地方選好了,接下來朱翊鈞便下令工部開始籌備營建陵寢之事。
從天壽山回來之後的第二日,禮部就上了一封奏疏:連日高溫,順天府以及周圍地區旱情持續快一個月,若再不下雨,不但影響下月收成,恐怕還會波及到接下來的宿麥播種。
司禮監已經確定了吉日,希望皇上降旨,祭天求雨。
按照高拱給朱翊鈞制定的流程,應該發往內閣,由他們擬票,再送上來,朱翊鈞批准,下發禮部,籌備祭天事宜。
但朱翊鈞非但沒有將這封奏疏發往內閣,他直接就給了批覆——不必祭天求雨。
這時候他倒是按照高拱所說,讓太監把奏疏送去內閣,還特意叮囑,一定送到高閣老手裡。
高拱看後,大為震驚,隆慶雖然不管是,也沒有執政的才能,但貴在聽勸。
這孩子才虛歲十三,怎麼就專門和他作對呢?
即便如此,他還是耐著性子問朱翊鈞:「陛下為何不批?」
朱翊鈞回他:「祭天儀式所需花費不菲,工部正在營建皇考陵寢,就不要給國庫增加負擔了。」
如果說之前高拱還只是震驚,現在徹底憤怒了:「農耕乃國家大事,豈能兒戲,請陛下以社稷為重!」
朱翊鈞輕笑一聲:「高閣老怎麼急了,朕只說不祭天,又沒說不下雨。」
「……」
高拱傻了,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覺得他果然只是個孩子。身為天子,本就肩負祭天之職,竟敢拿這個開玩笑,祖宗禮法還要不要了?朱翊鈞懶得跟他廢話,揮了揮手:「朕要去慈寧宮陪太后用午膳,你退下吧。」
高拱不肯離開,痛心疾首的喊:「陛下!」
朱翊鈞才不理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文華殿。
張居正今日為朱翊鈞進講,未曾離開,站在一旁,聽完了他倆的對話。見高拱被氣得捶胸頓足,心裡覺得實在好笑,面上卻露出同情之色,走過去道:「高閣老,一同回去吧。」
「……」
朱翊鈞打發了高拱,引起朝堂轟動,朝臣都在議論此事。
皇太子天資聰穎,能言善辯,當初在朝會上,一場廷辯,把程文這個言官說得啞口無言,年紀雖小,卻隱隱透出帝王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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