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覺得馮保說得有道理,於是給了李成梁一道諭旨,他俘虜並留在身邊的每一個僕役,都要調查清楚其身世背景。
一轉眼到了仲夏時節,朱翊鈞向來怕熱,皇太后就是重提,非常操心他的婚事。
朱翊鈞煩得很,只想日日躲著她。
皇宮雖大,但乾清宮和文華殿是朱翊鈞每天繞不開的兩個地方,皇太后要尋他總能尋得見。
皇太后指著朱翊鈞厲聲問道:「我命禮部選秀女,為何又被你叫停?」
朱翊鈞不耐煩的轉過身去:「我不想。」
「婚姻大事,由不得你想不想。」
朱翊鈞額上汗水大滴大滴往下落,敲了敲御案:「母后你瞧瞧這些奏章,不是政事就是國事,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思。」
「那你有什麼心思?」
「我現在只想把我皇爺爺和我父皇留下的坑填上。」
「……」
「你的婚事
,冊立皇后,生育皇嗣,早立東宮,也是大事,年底你就十六了。」
朱翊鈞抬起頭沖她笑了笑:「我才十六呀,還以為我二十了。」
「……」
他現在愈發口齒伶俐,在皇太后面前,說話也沒有半分顧忌,想說什麼說什麼。
「你……」兒子到了叛逆期,實在不好管教,皇太后時常被他氣得腦仁疼,「你就是被慣壞了。」
「那是。」朱翊鈞大方承認,「也有你的功勞。」
這時候,駱思恭急急忙忙走了進來:「陛下,太后。」
朱翊鈞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有事,問道:「怎麼了?」
「指揮使大人,去世了。」
「!!!」
朱希孝死了。
自從朱希忠死後,朱希孝的病就時好時壞,朱翊鈞時常指派太醫去看望他,治了幾個月,也沒有好轉,最終還是死了。
朱翊鈞下旨,追贈他為太傅,諡號「忠僖」,賜祭葬,並加祭二壇。
時隔半年,朱希忠、朱希孝兄弟倆相繼離世。朱翊鈞數了數,當年侍奉在他皇爺爺身邊的老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現在唯一還陪伴在他身邊的,只剩下霜眉。
想到這裡,朱翊鈞又把當年他和世宗在水雲榭垂釣時,畫師為他們作的畫掛起來看了許久。
他年紀不大,卻總是在經歷離別。
「大伴,」朱翊鈞盤腿坐在炕上,馮保走近一步聽他說話,「人是不是總要經歷別離,才會長大。」
馮保點點頭:「是,我們孤身一人來到世間,最後也要孤身一人離開。」
朱翊鈞搖頭:「可我覺得我不是孤身一人來的。」
馮保不解:「陛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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