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負手站在門口,王世貞慌慌張張磕頭,朱翊鈞卻笑盈盈的,甚至彎腰扶了他一把:「愛卿平身。」
這個態度,讓王世貞有些摸不著頭緒,曇陽大師的事情他也參與了,以為皇上是來興師問罪,可看這態度,並不像。
朱翊鈞走到案幾前,看了看桌上堆積的卷宗:「這份是半年前的案子,這份是去年的,嚯,這兒還有三年前的。」
「都四年了,考成法還沒傳到南京?」
王世貞立刻躬身道:「回陛下,這些都是陳年懸案,大理寺正在加緊核查。」
明明有半年前的案子,他卻說是陳年懸案。
朱翊鈞看出來了,他的心思也不在偵破疑難案件上,只想當個文壇領袖。
朱翊鈞打算成全他,不過在成全他之前,朱翊鈞必須得讓他知道為什麼。
他坐下來,正要開口,王世貞卻忽的跪在地上:「臣這裡確實有一件不久前的懸案,需要向陛下稟報。」
「說。」
朱翊鈞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心中升起異樣的直覺,什麼事情非得上達聖聽。
王世貞道:「幾個月前,湖廣德安府景王府宮殿發生大火。」
朱翊鈞點點頭:「嗯,這件事湖廣巡撫王之垣已經上奏。火勢不大,沒有人員傷亡。」
朱翊鈞隱瞞了自己當時就在現場,想聽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王世貞卻道:「敢問陛下,火勢因何而起?」
朱翊鈞道:「王之垣說是廢宮內打柴人遺火。」
王世貞皺了皺眉頭:「南京一文士當時正好遊歷到德安,據他說,火勢是有人在宮殿中宴請賓客所致。」
那可是景王府,親王在藩國的府邸,雖然景王無嗣國除,但王府還在,等待著它的下一位主人。
什麼人敢在這裡宴請賓客?
朱翊鈞皺眉:「此話當真?」
王世貞道:「臣不敢有欺瞞。」
朱翊鈞問道:「是何人在敢再王府宴請,赴宴者又有誰?」
王世貞扣頭:「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當講不當講最後都要講,朱翊鈞站起來:「那就別講了。」
「思雲,詔獄給大理寺卿騰個單間,讓他想好再講。」
「……」
王世貞忙不迭磕頭:「據說,宴請之人乃是江陵相公府上管事游七。」
「游守禮?」朱翊鈞沉聲道:「他不是在北京嗎,怎麼跑德安去了?」
「張家兩位公子回原籍參加鄉試,游七陪同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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