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的劑量已經小得不能再小了,我自己也喝過一次,不該有這樣的反應才對。」
祝鳴喃喃自語,抓住席羨青的胳膊,開始排查多方要素:「你用藥過後,多久開始感覺到不對?期間有沒有配合別的藥物服用?有沒有飲酒?」
「吃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什麼都沒有喝,別的藥也都沒有吃。」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到下頜,席羨青眉頭緊皺,喉結一動,只能咬著牙將話斷斷續續地說出口:「……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大概是難受得緊,他又忍不住慍怒道:「你到底是什麼庸醫?」
祝鳴也沒心情和他鬥嘴:「具體是哪裡不舒服?和我描述出來。」
席羨青瞪著他:「哪裡都不舒服。」
「……」祝鳴平日裡最害怕的就是這種患者,「是怎樣的不適感,詳盡一點描述出來,是疼痛嗎?噁心?還是頭暈?」
平日裡最在乎外貌的人,此刻卻被人看到極為狼狽的一幕,席羨青耳根泛紅,近乎無法啟齒。
須臾後,他才沙啞地擠出一個字:「熱。」
「我感覺身體裡,還有屋子裡一下子都熱得無法忍耐。」
青年煩躁地低下頭,胸口起伏著喘息,片刻後,又像是有些茫然地說道:「也突然感覺很吵,耳朵里一直有嗡嗡的聲音,燈光也一下子都變得很亮,晃到刺眼。」
很熱、很吵、很亮。
祝鳴琢磨片刻後,突然睜大了眼睛。
這是所有感官功能被無限放大後的感受。
他研製的這支精神活化劑,按理來說應該比小兒止咳糖漿還要安全。
但確實有一些文獻里顯示,一些對活化劑極其敏感的患者,服用後會出現感官劇烈放大的副作用,臨床上的案例極其罕見的萬分之一。
顯而易見,席羨青便是這個萬里挑一的一個——他過敏了。
完蛋。
許久未有過的科研辛酸感又一次襲來,自己千辛萬苦研製而出的藥,結果大少爺偏偏是個萬里挑一的易敏體質,一切都還要從頭再來了。
祝鳴吐出一口氣,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席羨青額頭的溫度:「應該不會有大事,藥效過去就可以的,但是——」
卻沒想到眼前的人還在和他慪氣,冷冷地別過了臉,將手躲開。
祝鳴快要被氣笑了,但也知道和一隻病鳥鬥氣沒有任何意義:「我說,咱倆能不能先短暫地停止一下冷戰,存個檔,好了之後再繼續吵?」
他說著,重新抬起了自己的手。
席羨青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
但片刻後還是移開視線,微微低下頭,喘息著把臉貼到了他的掌心。
掌心先是感受到一片濕潤,祝鳴摸到了青年臉上濕漉漉的汗水,緊接著便感受到那近乎燙手的、灼熱無比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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