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蟬依看了孟靈兒的襦裙片刻,拿著錦帕的指尖用力得有些發麻,心中的念頭更堅定了。
待孟靈兒走近,裴鶯給女兒介紹:「囡囡,這位是程夫人。」
孟靈兒行了一記萬福禮,程蟬依回禮。
正廳上首擺有雙座,左下首各一座。
有外人在,孟靈兒沒黏著裴鶯說話,規規矩矩的到左下首坐著。
不久後,霍霆山來了。
他不刻意收斂腳步聲時是能聽出來的,步伐均勻,每一步都很穩。
看見他從側廊過來,程蟬依連忙站起身,對霍霆山行一記萬福禮。
裴鶯想了想,還是遞給女兒一個眼神,隨即也起來了。
霍霆山見裴鶯起身,又緩緩給他行萬福禮,笑了笑。
她今日倒是樂意和他講究這些。
「不必多禮。」霍霆山說。
程蟬依一抬眸恰好看見霍霆山嘴角微勾,她心跳不住加速:「君澤阿兄,當初一別,未曾想竟是十五年過去。」
霍霆山頷首:「確實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先坐吧,邊用膳邊說。」
程蟬依抿唇笑笑,正欲應聲,這時目光不經意往下滑,定在某處,便是再難以移開眼。
男人腰間的鞶帶上掛著一個灰色的荷包,那荷包是最簡單的款式,只余面上繡著一隻胖乎乎的晨鳧。
圓頭圓腦,連身子都是圓滾滾的,細看之下還有種難以言說的丑,毫無繡功可言。
若硬要從這荷包里挑出一處說出彩,唯有用料,用的布料精貴。
霍霆山在上首入座。
古董羹的小鼎已煮開,染料飄香,裴鶯將肉片放進去,而後聽身旁的男人問:「程家妹妹,我記得你是嫁到了外地,如今這是要回幽州省親?」
程蟬依眼角下垂,說話間慢慢帶上一點若有似無的哭腔:「君澤阿兄,不瞞你說,前年我夫君意外亡故,後來舅氏也沒了,江家一門僅由二房的小叔子撐起,奈何江小叔資質平平,平日擔二房便是非常吃力,無力照顧兄長後院,故而由姑氏做主,將大房之人盡數遣散。我未給江家留下任何血脈,姑氏也讓我隨其他姬妾一同歸家去。」
大楚重孝道,以孝治天下,「孝」之一字千金重,朝中甚至設有律令如此:子告父母,婦告威公,奴婢告主、主父母、妻子,勿聽而棄告者市。①
這其中一條是,子女狀告父母,案件非但不會被接納,這狀告方還會被行死刑。
但男女關係上,大楚遠不如前朝那般嚴苛,寡婦可以二嫁,甚至三嫁。
婦卒或夫亡不必特地為對方守節,可新娶或新嫁。從某種程度而言,這是在儘可能促進人口發展。
因此聽聞由姑氏做主遣散一房人,霍霆山並不覺得驚訝,有些落魄的高門欲縮減開支確實會如此。
「節哀。」霍霆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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