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看到了她眼裡的疑惑:「從那時起,我便覺得夫人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後來破了并州的燕門後,我攜夫人、小丫頭去長靈寺,夫人掛的那面許願牌子上有錯字……」
他稍頓:「或者也不能說錯字,很可能是夫人那邊的字。」
她當初在許願牌上寫:想帶女兒回家
這個「兒」字相當陌生,應該寫作「兒」才對。他當初有一瞬覺得她寫了錯字,但轉念又覺得不可能。
且不說馬鐙和馬鞍,單是邸報一樣,她便清楚信息傳遞有多麼重要。她平日會看遊記,證明她是識字的。
那為何落筆是寫「兒」,而非「兒」呢?
他猜想,她是習慣了。
幾十年的書寫習慣哪是說改就改,在自以為許願牌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她下意識選擇了原先的書寫習慣。
裴鶯杏眸不住微微睜圓。
并州燕門是去年冬季破的,距今已有一年,他竟這般早就察覺到了?
霍霆山目光含笑,「只不過那時夫人似不欲旁人知曉,我便裝作不知。」
裴鶯長睫顫了顫,當初她給出梯田圖紙後,他二度搜尋孟宅,顯然這人是個鐵血無神論者,他只是嘴上相信所謂的仙人託夢。
但就是這樣一個鐵血無神派,現在竟相信「仙境」,相信這世上還有另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
裴鶯心中複雜無比,他說得輕巧,但她覺得那一段的心路歷程有多震撼,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曉。
畢竟是三十多年觀念的打破和重塑。
裴鶯低聲道:「霍霆山……」
男人應了聲,目光溫和。
裴鶯垂下眼睫不去看他,目光落在他握著她的手掌上,「你挺會猜的,我確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說出這一句後,後面的話似乎不再難以開口,「我是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後莫名其妙就在這裡了。」
裴鶯說完這句飛快抬眸看了他一眼,這人面色如常,並不因她的話感到驚訝。
瞧著像是,接受良好。
他如今竟連這種聽著荒唐無比的話都信?
裴鶯不住疑惑。
而她當然不會知曉霍霆山在她唯一一回醉酒時,已從她口中得知她是一覺醒來就到此地,因此並不驚訝。
見他能接受,於是裴鶯繼續了,「我在我那裡也有一個女兒,她叫喬靈,罹難時十一歲,和我如今的囡囡長得一模一樣。」
霍霆山眼底掠過一縷驚訝。
團成一團的麻繩結有一個解開了,他此前一直不理解她一個世外之人為何對小丫頭有如此執念。
原來那小丫頭和她女兒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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