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景皺了皺眉頭,姬無虞的執著與決心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就像姬無虞有他的執著,燕山景也有她的為人處世之道。父母的事,她很抱歉,但愛莫能助。她想抱他,但怕引起他的激動。她看到他的手傷,內疚而堅決。
「阿虞,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第三人的想法沒那麼重要。」燕山景輕聲道。她的道理很樸素,也很簡單。就像她很多次出劍,都只是出一個「一」字。燕山景小心翼翼地繞過他的傷口,但她在丹櫻蠱的事上,還是要出這個一。一中取直,她直視姬無虞的眼睛。
「嗯。」
「可正是因為丹櫻蠱屬於我們兩個,就意味著誰都不能一意孤行。」
「丹櫻蠱對你不公平就是不公平,我不需要你做我的英雄,我手中有劍,我可救蒼生,也能救我自己。與感情無關,這是我的道義。」
「冤有頭債有主,摘月齋的事和你無關,我三番兩次拉你墊背,我愧疚難當。這實在違反我的劍道。」
說話如亮招,長歌劍光明磊落,燕山景的劍道襟懷坦白。
「我相信你。但留著難道不好嗎?我們命運相連,有我在,你永遠有退路。」
接招如回話,丹櫻蠱難捨難分,姬無虞的心意如怨如慕。
「而且,取了出來。」姬無虞看向她的眼睛,「我拿什麼留住你?」
他又問了。
燕山景皺眉,她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有她的倒影。
他眼中有她已經第十五年了,可這是她眼裡有他的第一年。
「你說你今年不想嫁給我,三年五載你都不想嫁給我。你的想法很有道理,可越有道理,我越心驚,我們分開後,如果你又犯懶不回我的信怎麼辦?如果你又不懂雪花琉璃瓶的含義怎麼辦?」
「我又想,我可以等的。等到你所說的合適的時機。」
「相逢恨早相逢恨晚,總有不早不晚的時候。」
燕山景說不出話。
「但丹櫻蠱要留下,那是你我婚約的基礎,沒有丹櫻蠱,我只會更加不安。」
燕山景閉上眼睛:「對不起。如果我小時候認真回應過你的心意,如今你就不必這麼不安了。」
姬無虞輕聲笑道:「今天快要下雨了,沒有落日。我小時候做過一件傻事,只有家公和大哥知道。家公對我說,小景住在北邊,你要去找她,就要繞過西邊的河谷,等跨過夕陽,看到山巒上的月牙,大概就可以見到小景了。我有一次實在等不到你的信,就獨自策馬驅馳,河谷因為晚霞血紅一片,可等那片紅冷了,河谷墨藍,月光稀薄,我也見不到你……」
談起小時候的事,何談不是一種故技重施?父母的偏心,似乎微微震動了她。那將馬背上瘦小的身影拉出來,並不是對十歲的姬無虞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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