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坐在石床邊緣,伸手撫摸他的頭頂,虞藻下意識抬起腦袋、又順勢蹭了蹭。
配以濕潤的眼睛,莫名有些乖。
雪白細膩的肌膚、綢緞般順滑的髮絲、不諳世事的天真目光,一切的一切,皆與潮濕破敗的山洞格格不入。
身軀內的烈火燃燒更旺,可裴忌神色如常,大掌從幼弟的髮絲間,落到面龐。
「委屈你了。」
……
虞藻躺在石床上輾轉反側。
他喜歡睡比較軟的床,石床太硬,再加上這是陌生環境,兄長距離他有一段距離。
等同於,他孤零零地在陌生的床上睡覺。
他害怕。
虞藻又擔心地想,裴忌當真沒事嗎?
若是情毒,兄長怎能忍到現場?可若不是情毒,而是別的慢性毒藥,情況會更糟糕吧……
虞藻生怕二哥死在外頭,越想越心驚,沒忍住又翻了個身。
山洞外傳來裴忌的聲音:「睡不著嗎?」
虞藻嚇得雙腿蹬直,一雙眼睛睜得圓滾滾。
等他意識到這是兄長,緊繃的肌肉才逐漸鬆懈下來,他點點腦袋,想到兄長看不見,又提高一點嗓音道:「哥哥,要不你進山洞裡面守著吧。你離我太遠,我害怕。」
還有一點,他沒說。
洞口風大,萬一兄長被吹出風寒、生了病,可就沒人照顧他了。
裴忌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說了聲「好」,人往山洞內走了走,不過還是保持了一段距離。
虞藻側過身,他看到裴忌在一旁坐下,有點像打坐。
厚實的披風裹著他,讓他渾身暖洋洋的。
虞藻拿臉蛋蹭了蹭披風領口一圈的絨毛,時不時探出腦袋,看看裴忌死了沒有。
原本有人的地方空落落的,虞藻倏地一下從石床上坐起,正要翻身下床,一道黑影從眼前覆來,又抓著他的手腕,將他按回床上。
虞藻怔怔地看著兄長的臉。
裴忌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他說不上來。
「毒散了。」裴忌說。
「毒散了?這是好事……」虞藻是真的這麼認為,他也不覺得有異常。弓箭本就只是堪堪擦過手臂,加上傷口處理得及時,也許忍一忍,便會過去。
裴忌一隻手桎梏住虞藻的手腕,將虞藻的手壓在頭頂。
他自上而下地往下俯視,一雙漆黑幽暗的眼睛,在黑夜裡像雪亮的刃。
「確實是好事。」
裴忌丟下這麼一句話後,緩緩俯壓過身,低頭吻了下來。
炙熱薄唇如梅雨季節的雨,裹挾初春夜晚特有的微涼,一起落在虞藻的唇瓣上。
烏泱泱的長睫猛地一顫,眼睫因錯愕高高抬起,眼底閃爍迷茫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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