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雪重擔心幼弟睡在馬車內不舒服,於是一直讓幼弟睡在身上。
若他手腳酸麻,便讓幼弟挨著裴忌,二人如同工具一般,讓幼弟輪番使用。
待下了馬車,虞藻迷迷瞪瞪地睜開眼。
小臉塞進頸窩裡,似一塊小糯米糕一般亂蹭,呵出來的氣都是香的。
「哥哥,我們到了嗎?」
「到了。」
裴雪重哄著,「你睡吧,等會我們為你擦身。明日須重回太學了,這段時日,你落下不少功課。」
虞藻繃著張臉蛋。
摟著脖子的雙臂緩緩抬起,雙手捂住耳朵:「聽不見聽不見。」
裴雪重反而扯出一抹笑意。
將一切打點完畢,再把虞藻送上床榻、掖好錦被,俯身在額前落下一吻,才緩緩離開。
書房。
燭火忽明忽暗。
裴雪重那張素來溫和儒雅的面龐,處在另一半的陰影間。
他靜靜道:「你身上中了藥。」
抬眼看向裴忌時,眉眼染上幾分戰場廝殺出來的血腥氣與壓迫感,甚至,還有殺意。
裴忌知曉長兄是何意,他道:「我絕不會在中藥時碰他,哪怕他願意。」
裴雪重定定地看著裴忌。
裴忌一臉坦蕩,冷峻的面龐連細微表情都少有。
裴雪重知曉,裴忌沒有撒謊。
緊繃著的氛圍逐漸和緩。
裴雪重得知裴忌中了藥時,第一反應是擔心幼弟受到傷害。
這群叛軍手中的藥物陰毒,若裴忌中藥後神志不清,身下沒個輕重,使幼弟受傷。
那麼,裴雪重萬萬不可能放過裴忌。哪怕這是他的親弟弟。
至於裴忌說的後者。虞藻自小與他朝夕相處,若他真拿出哥哥這層身份,加上身中情毒,虞藻斷然不會拒絕的。
裴雪重了解完事情經過,又見裴忌傷口不深,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倒了盞茶水,望著茶杯逐漸被浸滿,突兀地來了一句:「小乖是願意的。」
裴忌這張冷麵浮現許些柔和之意。
他「嗯」了一聲,又說:「原本說好等到他及冠,此事是意外。」
裴雪重是第一次在裴忌的臉上,看到類似滿足的神色。
虞藻是願意的。這個人是裴忌,他當然會願意。
雖然在外頭,虞藻表現得似乎與長兄更為親近,可實際上,一直伴隨幼弟成長的兄長,是這位不苟言笑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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