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開灼踩著拖鞋去洗漱:「現在應該吃午飯吧。」
楚嶺目光看來,唐開灼笑的得意:「哈哈哈哈哈哈,你終於被我擾亂生物鐘。」
兩人出門,出民宿走幾步就是餐廳,藏家傳統餐廳,老闆漢語說得流利,兩人點了壺奶茶,又吃了糌粑和藏包,出門去寺廟。
寺前正煨桑,用松柏枝焚起藹藹煙霧,加香草糌粑焚燒點燃祭神,還未到旅遊季節,廟中人少,一路看去,紅牆遙遙,偶有紅衣喇嘛匆匆行過,年長的那位問另一人怎麼不去上課,年輕的喇嘛面有羞澀說肚子疼。
說的是漢語,經過唐開灼和楚嶺身邊,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唐開灼在人還沒走遠的時候湊到楚嶺身邊:「原來他們也不想上課啊。」他感同身受超級理解:「也是,沒人想上課。」
寺廟是格魯派聖地,也是綜合學府,類似於大學。
兩人沿著殿外行走,經過一道紅牆時唐開灼摸了摸牆壁:「這部戲宗教算是一個引子,安導不想去大昭寺,說拍的人太多,海拔也高不安全,就來到夏河,我們在這磨戲,主要拍轉經筒。」
《安寧一日》偏文藝,主人公身患重疾,求生與求死意志交織在一起,安導一貫風格,細微處入手,觸摸死亡與創作,解構與剖析。
唐開灼說著說著就坐下,楚嶺和他一同坐在矮矮台階上,沒說自己昨天看他拍戲,只問:「拍的不順?」
唐開灼說:「挺順的。」
楚嶺手覆在對方肩上一摁,唐開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用譴責的眼神看向楚嶺:「你是不是變心了?現在對我這麼狠。」
楚嶺挑了挑眉:「給你個不說實話的教訓。」
唐開灼一頓,他打量著對方,楚嶺平靜地看向他,那雙眼睛裡自己的倒影,他心下忽然瞭然,楚嶺還是那個楚嶺,依舊能看透一切。
比如,他最開始的愛意。
比如,那天晚上被一語道破的心事。
還有現在,情緒依舊無所遁形。
唐開灼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扣了扣地面的土塊:「安導在片場的時候不願意把我們搞得神經兮兮,他的理念是讓演員儘量自然,然後他用鏡頭捕捉到,但有的東西呈現出來是心情,不是情緒,就得一次次重做。」
「我們幾天前有個鏡頭,拿碗接水,水倒八分滿停住,仰頭喝水打碎碗,場務準備了八個碗,後來又買了六個。」
一條戲,拍了十四次。
楚嶺問:「你感到很折磨?」
唐開灼看著遠處的白塔,煙霧在他眼眸中飄過:「不是折磨,NG太正常,這不值得說。」
有信徒叩拜殿中大佛,點燃油脂的氣味順著風飄來,松柏和香草氣息在煙霧中已經不可聞,紫色的蓮花被拋在空中又跌落,唐開灼視線格外複雜:「安導在害怕,我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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