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這兒的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大略說了先前的事,「燕子口淤塞疑點頗多,我懷疑有人做局。」
「誰人如此大膽?」賀冬驚道:「沿湖可是數千甚至上萬百姓。」
賀今行搖了搖頭,「只是猜測,我總感覺那中年男子不像農戶。」
「那我立刻去燕子口查一查。」
「好。」他說完這樁緊急事,才翻出心裡一直惦記著的,再一次壓低聲音,「冬叔,我娘的墳……」
賀冬看了一眼大門外,聲如蚊蠅:「主子放心,賀夫人的墓保存完好。」
他終於放下心來,「多虧你們了,多謝。」
「不是我們。」賀冬卻道:「昨日上午,阿平去時,已有一批人把墓地修繕差不多了,看樣子是半夜就在行動。帶頭的是個少年人,其他人稱他『七少爺』,我們猜是賀駒的兒子。」
「因為墓地修完時,阿平看到賀駒匆匆趕來,同那少年人爭執一會兒,給人賞了一巴掌。」他頓了頓,頗覺好笑,「這胖子打人時挺狠,打過了又低聲下氣地哄,可人不吃他這套……」
他說著說著見賀今行先是驚訝然後皺眉,也住了話頭,「怎麼了?」
賀今行指了指他背後,「他就是賀駒的兒子。」
「嚯。」雖然知道後面是牆壁,他也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怪不得跟吞了炮仗似的。」
「自大帥同賀家決裂,賀家再無人去如星谷看過一眼。」賀冬說著嘆息一聲,「快十年了,難得他能想到賀夫人。」
賀今行自嘲:「我又去看過幾次?」
「這當然不一樣,」賀冬立刻變了臉色,肅容道:「主子怎能同他們相比。」
「沒事,我心裡明白。」他抬手制止對方再說下去,「往者不可諫。」
「這件事實在不該、也輪不到你來自責。」賀冬抓住他的手腕,按上脈搏,「我看看你近況如何。」
他輕輕地點頭。
他明白過度的悲喜都是己身加諸於己的臆想,看似深情,實則虛渺,所以從不沉溺在任何一種情緒之中。
但有些事有些人,無論時隔多久,想起多少次,都不能減輕一絲一毫的悲痛與惋惜。
過了一刻,賀長期臭著臉出來,「藥抓好了沒?」
「好了。」賀今行舉了舉捆在一起的幾個大油紙包。
前者拍了一錠銀子到櫃檯上,「那就趕緊走。」
賀平追出來,笑呵呵地,「慢走啊!」
臨到門口的賀長期還是忍不住,回身問:「前輩是不是脫身軍伍?」
不待賀平回答,賀冬撣了撣衣袖,「我們?我們在十六年前,那可是一等一的精兵。」
賀長期嗤笑一聲,「又開始吹牛了。十六年前?青壯就退伍回家種紅薯的精兵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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