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猛地回想起來,這人就是之前兩次守在柳逾言門外的那個年輕男子。來歷不好深查,只知道跟了柳姓,有一身功夫。
飛還樓里燈燭通明,食客吵嚷,門口七八個夥計迎來送往。柳三尺進去,卻沒有夥計管他。
賀今行聽見柳從心叫他,回神一笑,隨他們一起進去。
三樓四面憑欄,冬日裡掛了綢簾,卻都高高捲起,要的就是敞亮。
一整層以兩面樓梯口分界,此刻一人也無。
一走上來,底下人聲便瞬間弱了下去。晏塵水問:「柳兄,我有個問題,這酒樓不會是你家開的吧?」
「與人合夥的,我們管經營。」柳從心拉開一把椅子。
幾人圍桌坐下,柳三尺拿了菜單回來,待他們點好菜又送下樓去。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走著悄沒聲地。
賀今行觀他行事,只覺恭謹而從容。
跑堂的送上來熱茶與瓜果,林遠山幫著麻利地分洗杯盞,這類事他小時候做得多,現在也沒手生。一邊問:「二哥,你過年還回臨州嗎?」
柳從心搖頭:「不回。」
裴明憫有些意外,按先前林遠山所說,他應當是很看重和家人相處的人,便多問了一句為什麼。
他笑了笑:「我娘和我大姐現下都在江南路。春闈還有兩個月,雖然足夠來回,但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
年關將近,柳氏商行在京中的分行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也是他在年前上京的主要原因。
但這些與他在座的諸位同窗無關,便沒有多說。
晏塵水:「你不想他們?」
「想啊,不過幾個月不見而已,有什麼干係?又不是小孩子,時刻要人陪著玩兒。」
柳從心喝了口茶,舉杯向林遠山示意:「況且遠山這次一走,下次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怎麼著也得來見兄弟一面。」
後者也以茶代酒,和他碰了碰杯。
「也是哦,很快就要各奔東西。」晏塵水拈了片蜜瓜,忽然想到什麼,也轉頭看向林遠山:「那你豈不是就要和……永別了?」
「啊?」林遠山先是迷茫,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怔住了。
「誰?」柳從心直覺有事,沒人回答,便下意識問坐在左手邊的人,「今行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
賀今行一直在聽他們說話,被單獨問起,用眼神詢問過當事人,得到允許後,才低聲同他說起裴芷因。
「這不好辦啊。」他打直脊背,十指交叉擱在桌沿上,「山兒,你是想就這麼算了,還是?」
裴明憫正色道:「你們可不要有任何對我六妹妹不利的想法,不然我一定揍你們。」
「哎,我絕對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林遠山趕忙叫道,力證自己思想清白:「我確實還想著裴姑娘,但主要是擔心。塞外不比中原,我們這樣的糙漢也就罷了,姑娘家家的過去,萬一水土不服,萬一生了病,萬一其他人照顧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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