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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笑,「但晅先前所說,皆出自真心,冬師傅莫要懷疑。」

未至弱冠,能如此坦然面對生死,倒叫賀冬對這人改觀了幾分。

而嬴淳懿本以為絕處逢生,誰知到了仍是生死未卜,大起大落之下再也支撐不住,手一垂,昏了過去。

賀冬把人半扶半拖地弄到後院去,讓對方歇下,再回到前堂,毫不猶疑地提了藥箱就要出門。

然而一拉開大門,就和人撞了個滿懷。

攜香正抬著手要敲門,看到他鼻子一酸,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冬叔」。

賀冬臉色一變:「主子呢?」

攜香抹了把臉示意身後,他立刻抬眼,就見後面站著一名身量極高的男子,正蹲下身把背上的少年人放下來。

那少年拖著腿走了一步,拄著攜香的胳膊,向他扯出個笑臉:「冬叔,我今日考了個狀元。」

人沒事。

賀冬提在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能落下去,長出一口氣:「我知道,我白日裡就見你簪花游……」

話未說完,就看清了對方那一身被血染透的破爛不堪的衣裳和毫無血色的臉頰。

他猛地瞪大眼睛,一口氣梗在胸間,差點直接背過去。

「冬叔!」

一番兵荒馬亂過去,賀今行被按在那張太師椅里,小心翼翼地看著賀冬幫自己處理外傷。

少年全身大小傷口數十計,衣裳和皮肉粘黏在一起,後者不得不先拿刀割去。

賀冬想下手重些讓他長長教訓,又怕真痛到他,也知道痛不痛的嚇唬不住他,最後只能嘴上嘮叨:「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要惜命,要惜命!你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前者說話了,賀今行才敢跟著小聲開口:「我沒有,我聽進去了,一直都很小心。」

「你敢拍著胸脯說你聽進去了?」賀冬臉一沉,幾乎是痛心疾首:「嬴淳懿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偌大一個公主府沒幾個貼身保護的人,要你替他掙命?今日若非飛鳥師父趕回來,你怎麼辦?你要是出了事,又讓我們怎麼辦?」

賀今行自覺理虧,扭頭看向坐在一旁的飛鳥,「師父……」

飛鳥自顧自擦他的琴匣,淡淡道:「和我無關。」

「……」

搬救兵無望,賀今行迅速地低頭認錯:「冬叔,我知道錯了,下次會更加小心的。」

「還有下次!」賀冬氣結,手上動作卻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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