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行搖頭:「卷日月是賀靈朝的坐騎,與我現在的身份無關,所以我不能帶著它。我去雲織赴任,與你們和仙慈關不能有明面上的關聯,所以你也不能跟我一起到雲織縣。」
他自請外放,秦相爺問他出身,給他指了出身地的缺——秦甘路淨州雲織縣縣令。年少即牧一方縣地,熟悉的家鄉故土總要比那些陌生之地容易上手些,在朝堂上也不打眼。
地方官任職雖有三迴避原則,但他入吏部檔的籍貫在稷州,赴的又是邊陲小縣的任,無人挑錯。甚至不少人為他扼腕,同時猜測連連。
好好的能出入皇城的中書舍人,又才隨忠義侯下江南辦完賑災差事,正該前途大好,怎麼突然就被發配到偏遠窮苦之地去了?
難道和那位禮部郎中一樣,犯了什麼大錯,得罪了什麼人?
他只向親近的師長、同窗與好友解釋了原因,其他流言就隨他們去。
對大部分官員來說,調任西北,遠離宣京朝廷,無異於在政治上被放逐,為官生涯可能就此走到頭。
對他來說,則完全不同。
天地之大、四海皆為家,西北、京畿、稷州乃至江南,他所親身到過的、只在地理志上看到過的地方,他皆同等地看待。
但在這片地廣人稀的赤貧大地上,人到底要自由些。
「這樣啊。」星央彎起的眉毛耷拉下去,「那將軍什麼時候能回仙慈關呢?」
「這……」賀今行只能一笑了之,安慰道:「你們要是想我,可以悄悄過來找我,也不遠。」
正好幾匹馬都歇夠了,他把卷日月的韁繩解下來,「至少現在,我們可以一起跑馬。走嗎?」
星央得知以後能去找他之後,不再那麼難過,聞言重重點頭:「好啊。」
他喜歡跑馬,沒有一個仙慈關的兵不喜歡跑馬。
天下第一雄關的關牆越是沉重,他們就越喜歡那種和同袍火伴一起馳騁,仿佛能乘著風飛上雲霄的感覺。
「那就,預備——」
話音未落,蒼鷹啼鳴,兩人三騎自天河畔一併衝出。在曠野長天裡,追著西斜的紅日而去。
一路黃沙胡楊,日落月降,直到接近淨州邊界,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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