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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刀劍卷了刃,屍體結冰成堆,這場突然而起的戰鬥終於平息。

靖寧喘著氣,冰冷的空氣流入肺部,她卻覺得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但她總覺得不對,四下尋覓,果然在那個小氈包里一堆柴禾下找到了受傷的赤杼。

赤杼舊傷復發,又添新傷,只做了簡單處理,凍得嘴唇發白,「六王子和十三王子,殺父弒君,罪不容誅。我的部下正在北部院與他們交戰,請公主殿下派兵相助,殺了他們,待我赤杼登基,公主殿下就是我的副君。」

在北黎人的習俗里,大君的妻子就是他們的副君,位子相當於大宣的皇后,所擁有的權力卻不可相提並論。

「大君傷重,不要再多說話耗費力氣了。」靖寧脫下一件外袍,罩住赤杼的身體,「清除逆賊,維護正統,靖寧自當義不容辭。」

她看向林遠山和王正玄。

王正玄拱手道是,林遠山單膝跪地:「請殿下放心,末將這就去絞殺叛賊逆臣,一定將他們的人頭提到殿下面前。」

他只點了兩名禁軍,轉身走出氈包,眨眼便被黑魆魆的風雪湮沒,唯餘一點走動間甲片相擊的脆響。

「錚——」

激越琴聲已結,餘音卻久久不絕。坐在檐廊上彈琴的青年也遲遲未再有動作。

「你們翰林院為修前朝史,給才加入的編修都安排了許多事務。你近來總是早出晚歸,忙得不歇氣,這會兒怎麼有時間坐下撫琴一曲?」峨冠博帶的儒士走到他身後問。

裴明憫恍然驚醒一般,站起來,走到琴桌一側,整袖行禮:「父親。」

裴孟檀看著自己的兒子,熨帖的衣衫,交疊的雙手,躬身的幅度,哪怕說話的語氣,都一絲不苟得恰到好處。有子如此,他應該欣慰的。但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孩子,他有許許多多的學生,都研習孔孟之道,遵君子之禮。他的兒子就像是他的學生之一,恭謹有餘,親近不足。

他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來證明父子與師生不同,於是問:「可是翰林院給你分配的任務太難,或是你在編修中遇到了什麼問題?」

「確實有一些。我負責的部分里有涉及到先秦王與先楚王之爭的事件,但相關的記載十分模糊,說法紛紜,不知道真相到底是哪一個。」裴明憫坦然道出,神色間難得帶上了一絲苦惱。

但這點苦惱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像被春風吹散了一般,他微微笑道:「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急於一時解決,我就先放著做別的了,同時已經寫信給爺爺,請他老人家幫我找尋真相。」

裴孟檀剛剛張開想說「具體是什麼事件,為父的或許知道一些內情」的嘴巴又閉上了,話在舌頭上滾了幾圈,變成:「你祖父可回信了?」

「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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