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堵塞的傷口立即流出血來,但比先前肩胛處的血洞要小上許多,周圍還有一圈深深環形印記。賀冬觀察片刻,確定沒有染毒的跡象,便利索地上藥包紮。
「運氣好啊,這支箭被護心鏡擋了一下,又被那什麼東西卡住,入肉不到一寸,將將懸挨著心臟。」他的聲音都輕鬆了許多,「若是少一樣,他都得被射個透心涼。」
「那大夫的意思是,我弟弟不會有性命之危了?」顧元錚大喜,看看她兄弟,又看看手裡的東西。護心鏡人人皆配,那就多虧這玩意兒了。她擦了擦殘餘的血跡,把兩半拼起來,越看越眼熟,忽道:「是那枚扳指。」
紋路光滑,血線透光,是那枚她曾想用一對象牙換的虎骨扳指。還好橫之拒絕了她。
「現在暫時沒有,但後面難說。畢竟容易致死的不是箭傷本身,而是破傷風……」賀冬也認出了那枚扳指,他記得是回遙陵後找出的舊物,奇道:「這不是……」
他下意識瞟向賀今行。
「大夫也認識?」顧元錚跟著看過去,心中迅速升起一個念頭,驚道:「難道是郡主送的?」
賀今行猝不及防。但對方既有此一問,顯然已起猜測,便點頭說:「是。」
顧元錚看他毫不避諱,大方承認,更加驚訝地生出了其他猜測。但她沒有說出來,而是把扳指收好,拜託道:「勞郡主看顧我弟弟片刻。」
她留下一隊親衛,提著嶄新的長.槍,策馬殺向戰場。
「好。」賀今行留在原地,幾乎一動不動地扶著顧橫之,做對方的依靠與支撐。
扳指只是短暫的插曲。賀冬抹了把汗水,繼續剪完衣裳,看著青年身上密布的刀傷,頗覺棘手。最後決定只給其他還在流血的傷口上藥包紮,然後把人大腿上的羽箭拔出來,能讓軍士移動這具身體、搬回營寨就成。
他精力有限。至於剩下的,到時再讓他們的軍醫處理吧。反正他這個人從來就這樣,盡人事,聽天命。
而當顧元錚加入戰場之後,不到半個時辰就結束了戰鬥。
太陽完全升起時,南越人已退入林海。
秋高氣爽,本是十分宜人的天氣。但自劍門關樓至蒼溪林海邊緣,屍橫遍野,血腥沖天;嚇跑了無數生靈,又吸引來諸多以肉食為生的野獸。
朝天關趕來的軍士們打掃戰場,清點傷亡。將受傷的同袍送醫,將還未斷氣的南越士兵綁到一起。
副將來請示顧元錚,俘虜該怎麼辦的時候,她正一邊擦槍一邊往劍門關走。
「俘虜?」她回頭冷笑一聲,摘掉槍頭纓穗擲到台階下,額上青筋暴跳,「不論死活,剁成肉泥,肥劍門關道,以慰我陣亡烈士。」
「是!」副將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領著人到關道盡頭,赤城山與蒼溪林海的交界之處,開挖屍坑。
林海里留下來窺伺的南越人很快發現他們的動作意圖,轉頭追到林海深處,向主人匯報。
「殘暴的顧家人!」發起這次突襲的南越貴族十分惱怒,氣得拔劍砍了這名哨探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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