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行聞言停下,回頭說:「冬叔也不用動手。我最遲冬月回京,到時候親自去拿。」
「為什麼?」賀冬懵了一下,這事兒不是越快越好?
「我們對她的了解並不深,不急這兩三個月。」三人下到火棘嶺附近的平林,他便提議就在這裡宿夜。
賀冬嘴唇動了動,但心知他已打定主意,最後沒再多說什麼,拿出驅蟲蛇的藥粉撲灑起來。
賀今行尋了根粗壯的大樹枝幹靠坐,正好能望見燈火通明的劍門關營寨。他想起在衷州醫館裡,他大哥受傷,顧橫之半夜來探望。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只是軍營不比醫館,他當有分寸。
他閉不了眼,乾脆下樹摘了一把火棘果上來,一時望軍營,一時望明月,一時回頭看看賀冬和飛鳥,做個沉默的守夜人。
歇至黎明時分,飛鳥繼續按照他原定的計劃東行去浮山,賀今行與賀冬同他告別之後,去。
巡守的是顧元錚的親衛,帶他們進去時正好碰到軍醫帶著藥童從營帳里出來,皆是形容疲憊。
兩人對視一眼,進了帳,顧元錚站在榻前,潦草對過禮,就簡要說了下情況:「橫之半夜裡高熱不退,把我們都嚇壞了,還好現在退下來了。」
她雙眼通紅,顯然熬了一夜。
賀今行看向躺在病床上依舊人事不知的顧橫之,因大量出汗失水的緣故,面色甚至比昨日更加蒼白。
他感到難過,身旁的女子亦是嘆息。於是他又轉頭勸慰:「第一個晚上最兇險,能挺過來就好。元錚姐姐也要適當休息。」
「謝郡主關懷,只是一個晚上罷了,不礙事。」顧元錚早就聽說過長安郡主的大名,如今接觸,只覺盛名不負;且性子又十分和氣,是會體貼人的。她想到代為收放的那兩半扳指,心下一動,「恕我冒昧,敢問郡主來赤城山,可是為了尋山上的怪醫?」
賀今行點頭說「是」。
顧元錚便搓著手心道:「不知郡主此行可達成了目的?咳,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家中近來也請了一位醫術了得的神醫,若是郡主有需要,元錚願意替你牽線。」
賀今行愣了愣,然後微微笑了一下,「元錚姐姐客氣了。我來赤城山求醫,主要是為了消這道疤。」
他已重新戴回面紗,邊說邊抬手撫上大半隱於面紗下的疤痕,「但祛疤不是簡單的事,找不到辦法,我也不能強求。況且這一趟出來已久,不能再多耽擱,多謝姐姐的好意,但靈朝只能心領了。」
「沒事兒沒事兒,事關己身,一切當然看郡主自己的安排。」顧元錚趕忙擺手,又趁機瞄了幾眼對方的臉。
雖說她覺得有傷疤留痕不是什麼大事,但有這麼英氣的眉眼,容貌必然也不差,若是能去掉面紗,一定更好看。她絲毫不覺得郡主所說的目的有什麼問題,畢竟「女為悅己者容」嘛,再尊貴再厲害的姑娘遇上喜歡的人,也多少會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吧?
顧元錚在心中暗自點頭,點了兩下忽覺不對勁兒,等等,她大驚失色:「郡主難道?」
「嗯?」賀今行做傾聽狀,等著她的下文。
她差點就直接問出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捂住嘴巴假裝咳嗽兩聲,腦子瘋狂地轉了幾圈,旁敲側擊地問:「我聽聞兩年前陛下就要為郡主賜婚,但因為郡主純孝,要為母守靈,所以才延期三年。難道郡主想要消去疤痕,是與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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