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孟檀:「你我現在做的所有事,追求的所有東西,不都是為了能按自己喜好吃飯,能在夜裡安枕無憂,能有條件將讀書所得學以致用?既然眼下有玉食珍饈,不好好品嘗,而為一些瑣事勞心傷神,豈非本末倒置?」
「欲望,仇恨,抱負理想,都要慢慢來。你們多年輕啊,別著急,想要的早晚都能實現。」
嬴淳懿擦了手,坐下道:「照老師的理論,若是復仇,只要比仇人年輕,早晚能熬到仇人身死。但任仇人逍遙多年,又豈能算是自己報的仇?」
「為什麼不能算?要活得安穩長久,可不是一件易事。」他身著常服,就如閒居家翁,慈和地招手示意另一個年輕人坐下。
謝靈意想到自己祖父,心中又悔又痛,低頭落座,一頓飯吃得毫無滋味。
直到告辭離開,都沒有像來時打算的那樣,向裴相爺與忠義侯求助。他從裴府後門出,轉身就見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反方向暢通無阻,但對方有馬。
顧橫之正徒手給明夜梳理鬃毛,等人走到近前,才停下來問:「謝靈意?」
謝靈意隱約記得,之前因刑部問訊,和此人碰上過一兩面。但他一天有太多的事要做,走路總是匆忙,稍微回憶了一下才對上是誰,半是驚訝半是提防道:「你有何事?」
顧橫之便把賀今行的交代複述給他。
謝靈意默然,然後道:「這種把戲有什麼意義?」
顧橫之微微皺眉,「給刑部能把你摘出去的說辭。」
「我不需要。」謝靈意當即要繞過這一人一馬離開。
大黑馬卻往他那邊橫跨了兩步,將他攔住。
「我有個問題。」顧橫之側身看著他,「第三個刺客,是宣人,還是南越人?」
「是哪個國家的人有什麼區別?」
「意義不同。」
最後殺掉南越使臣的是宣人還是南越人,有同胞鬩牆與敵人挑撥之分。
謝靈意口快之後,才想起對方的身份是一名軍士,也很快反應過來為什麼會這樣問。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直到顧橫之拍拍馬兒腦袋,給他讓開路,自己也騎上馬準備離開。
「都不是。」他說:「是西涼人。」
顧橫之動作頓了一瞬,但很快如常道:「謝謝。」驅馬離去時,又特地回頭說:「請你記得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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