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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哈。」顧蓮子驚訝了一瞬,隨即樂得肩膀亂顫,因背著裴氏師生所在的房間,無所倚靠,不得不抓穩欄杆,「怎麼都跑出日夜了,還是不給馬兒吃草啊?這旨意發過去,不是刺激人麼,萬一西北軍和振宣軍上下的將士鬧起來怎麼辦?軍隊暴亂說不定會比秦甘失陷更讓朝廷重視?」

「鬧起來也會壓住的。」謝靈意說。

幾乎是同時,他們背後響起聲音。

「有殷侯在,亂不了。」

嬴淳懿走出來,屈指敲了下顧蓮子的額頭,「老師正為西北發愁,別瞎說話。」

「這確實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我們應該考慮到。」裴孟檀隨後走出,語含擔憂:「幸而有殷侯在,可叫人略放心些。」

顧蓮子與謝靈意都站起來,作揖叫「老師」。

前者又說:「有什麼好擔憂的,這朝廷不就是某個人的一言堂,走到如今的局面,不就是他們一手造成的麼?誰攬事誰負責,不攬事何必多操心?」

就像上個月塌了寶殿的那間皇寺,他聽說許久沒有修繕之後,弄清楚了原委,就找人拿話恐嚇僧侶,又暗中提供了把消息送到太后宮裡的門路。

結果一通折騰下來,戶部認了疏忽的罪責,代管工部的秦相爺連句話都不曾漏。

他一想到此事便不爽快。

但嬴淳懿瞟他一眼,他也就撇撇嘴,不說了。

裴孟檀對於這些話不置可否,仍然溫和地笑道:「不多操心,怎麼能攬事?」

忍讓這麼多年,也操心了這麼多年,不差後頭這一年兩年。

他目送幾個年輕人離開,宅院重又冷清下來。

今日臘八,當祭祖敬神。

然而裴氏的祖祠在稷州,老爺子健在,尚輪不到宣京的大房主祭。

他又想起自己的兒子。兒子遠在北黎王庭,中間隔著冰封萬里的合撒草原,音書難修。

看望過老師,謝靈意要回戶部衙門,剩下兩人則一道回了公主府。

顧蓮子一進正殿,就把自己摔上榻,「還是這裡自在,下午那麼好的睡覺時間,我偏偏睡不著。」

「尚未入夜,睡什麼睡?」嬴淳懿展臂任由侍女寬衣,換上便服,目光並不看他,只道:「覺得無趣,就看看功課,明年你也該下場考一考了。」

「考什麼啊,考中功名能求外放麼?」顧蓮子閉著眼模糊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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