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行不應,囑咐們他路上小心。
天就要完全亮了,秦幼合坐上板車,和秦小裳一道駕車出發。主僕先後回望,晨光熹微里的冰雨牆檐,覆蓋了從前記憶。
長街再長,終有盡時。
轉過街口,顧蓮子騎馬候在路邊,左手臂包著繃帶卻用來握韁,右手則按住挎在腰間的寶劍。沒得空撐傘,便任由雨絲籠住自己。
秦幼合看到他,沒有停下,他自然地匯入隊伍,與板車並駕。凡路上有人詫異張望或是試圖打探,他便用劍呵斥。
就這麼走到永定門,秦幼合率先開了口,眼睛卻只盯著前路。
「蓮子,我不怪你。」他說,「只怪我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什麼都守不住。」
「我們要回老家,你不能離京,就送到這城門口罷。」
顧蓮子先看他一眼,然後也別開臉,咬牙道:「去一趟宛縣又如何,回來還能打死我不成?走!」
遂先一步打馬出城。
這廂孤兒寡老扶棺離京,另一邊,賀今行將他們的打算轉述給許輕名。
後者聽罷傷感不已,引得輕咳一陣,好容易止住過後,伸臂作請,一面說:「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您請講。」賀今行與他一同離開此地,往萃英閣走。
許輕名直道:「老師已去,秦氏的產業必被查封,一族人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我絕不插手回護。只是免不了剩些翁媼弱稚,留在宛縣靠宗祠祭祀的田地過活。我會打點宛縣令與順天府尹,但江南路遠,只怕不能事事顧及,所以望君能就近照拂些。」
賀今行答應道:「許大人放心。下官曾在秦相爺座下舍人院供職過,下江南、赴雲織也都借秦相爺的名頭獲取過便利,為他身後事略盡綿薄之力,乃是應該。」
他說應該,許輕名卻肅容向他道謝。
就聽前方傳來一道聲音,「許先生果然在這兒。」
兩人手把著手看去,謝靈意穿著官服走近,拱手作禮。
許輕名當年任戶部侍郎之時,受他的堂官謝延卿相請,教導過謝靈意一陣,故而擔了一句先生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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