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神色也正經起來。
明德帝嘆了口氣,說:「朕也這麼想。王卿口口聲聲,罵名由他們擔,他們擔得起嗎?到最後受天下人唾罵的還不是朕?」
桓雲階看他臉色不好,抱拳道:「陛下,臣愚笨,不知該怎麼為您分憂解難,還請您示下。」
明德帝:「你除了管禁軍還會什麼?天機示給你又有什麼用?」
恰此時,有內侍進來通稟,通政司來人送奏章了。明德帝便揮了揮手,「算了,你下去吧。」
桓雲階來時摸不著頭腦,去時也有些懵。文官里那幾個災舅子沒打好主意,但他身為禁軍,不好插手啊。
他和通政司的知事小官迎面交錯,那小官躬身行禮時,他眼尖地瞥到對方懷裡抱的信件上印著南方軍的戳——哦對,顧穰生那個大侄女要進京了——他想到這裡,靈機一動。他不好插手,可以稍微通個風,讓他們邊軍自己來過問嘛。
桓統領突然笑著大步離開,代自己上峰進宮送奏摺的鄭雨興有些莫名其妙,但因差事在身,來不及琢磨原因,就匆匆進入抱朴殿。不到一刻鐘,便告退回通政司。
午休時,他又挎著招文袋趕去工部的官舍。
正午太陽火辣,賀今行早上晾曬了兩桿被褥,這會兒給翻一翻。看到他來,抬手作涼棚狀:「天這麼熱,怎麼這時候來了?」
鄭雨興一邊用袖子擦汗,一邊說:「我跟陛下訴苦,通政司沒您不行,我有好些事務拿不準,他老人家就讓我自個兒來問您了。」
賀今行微微有些訝異,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他領著人去打井水洗一洗,一面把對方拿捏不準的事都給問清、解決了。
午後的官舍除了門房,幾乎空無一人。兩人在後院的藤蘿架下暫坐歇涼,鄭雨興小聲說:「……今早上裴相爺和王大人、阮大人一起遞牌子求見陛下,他們在抱朴殿待的時間不算長,但出來的時候似乎面色都不太好,好像是當中哪位大人被訓斥了。不知會不會和大人您有關。」
賀今行說不會:「陛下不會因我而訓斥諸位大人。」
「那會是因為什麼?」鄭雨興下意識追著問,「裴相爺那樣的作風,斷不會觸怒陛下。但既然不是他,也有他在場,陛下竟還是這麼不給面子。」
賀今行卻不意外:「就連秦毓章都做不到讓陛下完全滿意,更何況其他人?」
鄭雨興今日第一次進抱朴殿直面天顏,但短暫的興奮過去,只剩下更多的惶恐。他說:「真讓屬下想起伴君的那句話。」
賀今行:「難以樁樁件件都讓陛下滿意,那就時刻無愧於自己。」
鄭雨興挨著他,默默點頭。
眼看時間不早,兩人回到房間,賀今行取出一袋昨晚才拿到的碎銀給對方,「這個月的俸祿十有八九也要延後,我先墊著,你幫忙發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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