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煥生有些恍惚,夾了些茶葉放在壺裡,滾燙的開水衝下去,蜷曲的葉子舒展開來,幾乎填滿了整個茶壺底部,湯色濃郁色如琥珀。
「鐵觀音。香氣四溢,十分怡人。但喝起來實在太澀。」裴煥生不怎麼喜歡烏龍茶,像大紅袍也是陪著汪鴻之才喝兩口的,至於鐵觀音他平日裡更是不會碰了。
金喜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是見裴煥生沒有換茶葉,知道這個話題得聊下去,得要說些什麼了。
「是祝升之前在這喝茶留下的吧。」
裴煥生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我太忙,他來這裡的次數興許比我還多。」說著,他輕輕地笑了笑,把玩手裡的小茶罐,「西湖龍井竟然都被他換成了鐵觀音。」
金喜聳了聳肩,接過茶壺倒掉茶水,再次添水。他動作輕緩,說話也漫不經心的。
「他就這麼走了,連句道別的話都沒說,像是沒來過金州,不存在過似的。」
裴煥生愣了愣,旋即一笑:「他是夜橋的祝升,本就該是這樣的。」
所以他不奢求什麼,不幻想什麼。金州的雨季過去了,那麼他和祝升之間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他們之間的恩怨情債也都一筆勾銷了。
金喜見狀,會心一笑。茶水傾瀉而出,聚在杯中,打了個旋。他將杯盞推過去,一杯上好的鐵觀音放在了裴煥生的手上。
「他人都走了,還讓我們喝鐵觀音,真是要命。」金喜打趣道,「不愧是夜橋的祝升。」
裴煥生若有所思,輕輕地「嗯」了一聲,輕嗅鐵觀音的香氣,但是茶水入口的一瞬間,他依舊覺得這茶太過於苦澀。
果然,他還是不太喜歡烏龍茶。
不過倒也能勉強入口。
在日後,裴煥生愛的茶就從西湖龍井換成了鐵觀音。
再過些時間,等來了清明。金喜去祖墳上墳,平日裡對著靈牌上香不夠,如今還得在祖宗墳頭磕幾個響頭求個平安順遂。
他再一次見到了他娘,金喜給她燒了紙錢,看著墓碑上刻著的幾個字,記了他娘的名字。冰涼的石碑在春三月里十分凍手,金喜的手觸上的那一刻,被涼意刺了一下,瑟縮回來。
「……阿娘,你的墓碑真是凍人。」
剛剛大家一起拜過了,如今只有金迎陪著金喜留了會,金佑他們先一步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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