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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祝予懷狠厲無情的那一箭,將自己那點說不出口的心思射得支離破碎,往後種種怨憎,與其說是仇恨,倒不如說是惱羞成怒。

衛聽瀾不是不明白祝予懷的苦衷。衛家出事的時候,大燁朝堂風雨如晦,祝予懷要保全自家人尚且不易,又如何能再引火燒身,擔著包庇逆賊的罪名來幫自己?

但他就是忍不住生氣,氣這人為了徹底撇清干係,竟主動來追剿自己,處處趕盡殺絕,不念半分舊情。

更氣這人後來都到了門殫戶盡、流放出京的地步,仍不肯向自己俯首低頭,固執地要做個孤高自許的君子。

一個忠臣志士,一個亂臣賊子,相看兩厭,把彼此咬得一身傷痕也沒等到誰先妥協屈服,只換來了祝予懷寧為玉碎的一死。

有什麼意思呢?

到頭來問心有愧、痛不欲生的人只剩下了自己。

衛聽瀾的手搭在膝上,神經質地揉捏著衣角,滿眼的茫然無措。

剛才還一副兇巴巴要興師問罪的模樣,現在又像個熄了火的炮仗似的悶不做聲,祝予懷在一旁看得有趣,慢聲提醒道:「茶要涼了。」

衛聽瀾便下意識地端起來喝了兩口。

祝予懷忍著笑,又問道:「濯青方才,是想通了什麼事嗎?」

衛聽瀾像是冷不丁被戳中心事,肩背肉眼可見地一僵。

「我……」衛聽瀾猶豫幾番,捏著青瓷茶盞的手指微微用力,「我有一事相求。

祝予懷逗他似的笑著說:「洗耳恭聽。」

衛聽瀾吞吞吐吐地轉移話題:「擢蘭試的文試……」

他望著祝予懷一臉揶揄的神情,咬了下牙,閉著眼一鼓作氣道:「就是那些經義、策問、律法、明算……我都一知半解,心裡慌得很,連著幾日沒睡好覺。聽說九隅兄在雁安素有才名,若是得閒,可否與我講解一二?」

剛走到門口,因為口渴準備敲門進來討口茶喝的高邈:「……」

什麼玩意兒???

屋裡衛聽瀾還在硬著頭皮繼續:「說來慚愧,我平日裡只愛舞刀弄槍,對那些聱牙詰屈的東西最是頭疼,看書總沒個耐性。九隅兄是篤實好學之人,人都說近朱者赤,有你這般的榜樣在側,想來我也能見賢思齊,有些長進。」

高邈的內心十分精彩。

好傢夥,這瞎話編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這馬屁拍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要不是說話的人是衛聽瀾,他差點就要感動得鼓掌喝彩。

說句實在的,衛聽瀾入芝蘭台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哪怕他文試時在卷子上畫滿王八,明安帝也要夸一句「膽識過人」,然後閉著眼把他強塞進芝蘭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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