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予懷嘆了口氣:「也是,待他們到京後再細商吧。」
衛聽瀾安慰地朝他笑了笑。
所以,眼下還需要操心的事就只剩一件——秦宛母子,還有被活捉的那名刺客。
瓦丹人在小羿身上中下百花僵的目的暫不能確定,但秦宛胳膊上的青黑色,顯然是「天譴」試驗失敗留下的痕跡。
他們母子和那名刺客一起失蹤,現場還留下了打鬥的痕跡,任誰看了都會認為是被人劫走。按照那些瓦丹細作謹慎的行事風格,定會想辦法斬草除根。
衛聽瀾心裡清楚,朔西與瓦丹不共戴天,自己在圖南山又和他們有過節,那些人疑心到自己身上是早晚的事。
刺殺案後刺客便銷聲匿跡,也不見有人趁他獨行時再次動手,可見瓦丹的勢力滲透還算有限,不便在澧京內高調行事。
衛聽瀾原本的計劃是在煙花巷住下,裝作樂不思蜀,讓細作放鬆警惕。等時機差不多了他再潛回府中守株待兔,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煙花巷……向來是銷金窟,住不起。
因此祝予懷一邀他回府小住,衛聽瀾不曾猶豫便應下了。
之後幾日,京中流言紛飛,皇帝已然心存猜疑,衛府上下一派緊張模樣。于思訓不見蹤影,衛聽瀾又故意連日不歸,府中只余幾名散兵游勇、幾個年邁老僕,小羿的藥癮也瀕臨發作……
瓦丹細作興許心存疑慮,但對他們而言,眼下是上門搞事的最好時機。
宜早不宜晚,他是時候回去了。
祝予懷聽他說完打算,有些猶豫,問道:「你府上都布置妥當了?」
「有焦奕和侯躍在,定然穩妥。」衛聽瀾稍稍攥緊了自己的劍,很快又鬆開,「這事本不該將你牽扯進來……這幾日,多謝你。」
祝予懷看了他許久,想說些叮囑的話,又覺得心裡沉沉地壓了些什麼,怎麼都開不了口。
他比衛聽瀾年長兩歲,答應過高將軍要將這少年當作自家弟弟照看,不叫他孤立無援。但到了這種時候,卻不能與他並肩作戰,更遑論保護他。
明知前面是腥風血雨,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十六歲的孩子自己去扛。
屋內沉靜的時間過於長了。
衛聽瀾抬起頭,看見的是一雙有些黯然的眼睛,祝予懷直直地將他望著,好似有道不出的千言萬語。
衛聽瀾的心莫名地靜了下來:「你擔心我?」
祝予懷眉睫微動,眼中透出幾分類似掙扎的情緒。
衛聽瀾起身繞過桌案,走到他身前蹲了下來,輕笑道:「之前不是都答應你了,要教你習劍,教你挽弓,還要帶你去策馬。那我肯定得平安回來啊。」
這話說得輕巧,祝予懷只覺得他又拿要緊事開玩笑,忍不住想要戳著他的頭好好教導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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