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在於,他們才剛打算從衛聽瀾這裡撬開條縫,想暗戳戳地試探一二……結果這人自己就順杆跳上賊船,準備入伙了?
衛聽瀾沉默良久,久到岳潭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語氣微冷地說了一句:「尸位素餐的無能鼠輩,不配受萬民朝拜。」
他沒再多言,在岳潭詫異而猶疑的注視中,逕自轉身離去。
*
秦宛母子離開衛府後的第二日,左驍衛在城中貼出了兩人的尋人畫像。
侯躍將消息從外頭帶回來的時候,衛聽瀾正在關押武忠的那間柴房裡坐著喝茶。他腿前擱著個廢棄的矮几,兩人說話之間,焦奕扛著個碩大的竹筐進來,往那案几上一倒,亂七八糟的刑具霎時噼里啪啦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遠處被束縛著手腳的武忠驚恐道:「不是,大哥,大哥們!有話直接問行不行啊?我到底是哪兒沒交待清楚,好歹給個提示啊!」
衛聽瀾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向侯躍問道:「畫像與真人有幾成相似?」
侯躍答道:「約莫只有五六成吧,若不是寫出了名字,我險些沒認出來。」
「不應該啊……」衛聽瀾皺眉思忖,「況且以左驍衛的能耐,怎會拖到今日才繪出像來。」
武忠趕忙搶著答道:「西郊民窯里多是從別的地方逃來的難民,平日裡沒少受官兵欺辱,最憎惡的就是帶著刀穿華服的人。左驍衛要是向他們詢問秦宛的長相,怕是沒人樂意說真話,都裝傻胡謅呢。」
「除了民窯中的百姓,」衛聽瀾說,「秋思坊的繡娘不也見過她嗎?」
「秋思坊閉門歇業有些日子了。」焦奕插了一句,「繡娘們要餬口,不是所有人都固定在一處做活,通常是哪裡有活計招人便去哪裡。左驍衛要找人,得費點功夫。」
「咳,說到這個……」武忠的臉色有些古怪,「我忘了說了。秋思坊的主人,似乎和主子……呸,和烏尤有些關係。」
屋內沉寂下去,武忠偷抬了下眼,就見對面三個人環繞著一桌刑具,靜靜地注視著他。
武忠欲哭無淚:「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餓昏頭了才沒想起來啊!」
衛聽瀾冷笑一聲,擱下茶盞。
他掃了一眼面前案幾,隨手撈了根半臂長的鋼釘,走到武忠跟前蹲下來在他臉上輕輕比劃著名,像在斟酌落釘的地方:「所以,那個叫『秋娘』的坊主,也是瓦丹人?」
「不,不是。」武忠冷汗都下來了,「秋娘和秦宛一樣,是被擄去瓦丹的大燁人,她只是明面上的坊主。除了烏尤,秋思坊背後還有別人,但我不知道是誰……」
感覺到鋼釘的尖端定在了他顱骨正上方,武忠登時嚎了起來:「別別別——衛郎君,衛大哥!求你了衛爺爺!我真不知道是誰啊!!」
「你到底在怕什麼啊?」衛聽瀾饒有興趣地盯著他,「放心。阿日骨身上被釘了十幾個窟窿都沒死,你肯定也不會。」
「十幾個……」武忠毛骨悚然,「還還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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