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帝看著他,聲音越發嚴厲:「你不肯說,朕自會命人去查。朕倒要看看,是哪個婢子膽敢媚主惑上!」
「父皇!」趙元舜強撐病體,想要下地求情,「兒臣尚未加冠,尚不急於婚事,求父皇莫要、莫要……」
「莫要什麼?」明安帝冷笑,「莫要為了尚未擇定的太子妃,加害你的心上人嗎?」
趙元舜幾乎快咳出眼淚,哀切道:「父皇明鑑,兒臣……不曾有過心儀之人。」
明安帝自然不信,但看著他咳到發紅的雙眼,到底還是於心不忍,手上用了些力,將人按回床榻之上。
他沉聲道:「朕不管你喜歡誰,但東宮太子妃的位置,容不得你意氣用事。你是一國儲君,怎可在這種要緊事上昏了頭,讓朕失望!」
趙元舜靠在榻上,良久才滯澀道:「兒臣知錯了。」
明安帝聽到這話,直起身,稍緩了語氣:「你既不喜歡行宴,朕也不逼你,這太子妃的人選,朕替你斟酌便是。你可有異議?」
趙元舜嘴唇輕動幾下,垂下眼瞼,到底只極輕地說了句:「謝父皇。」
明安帝的臉色這才好看些,他就知道,他這個孩子是最聽話懂事的。
「待正妃擇定後,你想要什麼樣的側妃、侍妾,朕都能依你。好好養病吧,往後別再做這樣的糊塗事。」明安帝告誡完,又勸撫了幾句,才轉身離去。
福公公候在殿外,看著殿門開了。明安帝邁出殿門,沉沉吐了口氣,喚道:「福臨。」
福公公察言觀色,小心地迎了上去:「聖上有何吩咐?」
明安帝拂袖將手裡的簪稿扔給他,神色冷然。
「命人仔細查。朕要知道這宮中,是誰手裡有這樣的簪子。」
*
太子這一病,花朝節的詩會是辦不成了。世家貴女們草草地行了賞花宴,東宮那頭再沒有動靜。
二月便在學子們遺憾的嘆惋中,悄然過去了。
三月臨近,擢蘭試迫在眉睫。進宮候考之前,衛聽瀾收到了岳潭的密信,抽空去了趟望賢茶樓。
顏庭譽在涇水耗了半年,終於查出了一些端倪。
「涇水官員以賑災救民的名義,上下徇私,侵吞錢糧,已靡然成風。」岳潭將手裡的情報遞給他,「涇水一帶水利陳舊,堤壩年年修、年年垮,皆因當地官員偷工減料,故意不盡心修繕。」
只要堤壩不完全修好,他們便能憑著常年不絕的水患向朝廷哭窮賣慘,謀取賑災銀。
河渠署官吏的官階都不高,顏庭譽一行人剛進入涇水一帶,行動便受到了限制。當地的官僚鄉紳裝得客氣,還主動帶他們參觀水利,實則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地方。
顏庭譽幾次想靠近疑似失修的堤壩,都被人使了絆子。同行之人也私下提醒她,不要招惹那些地頭蛇,否則恐會引來殺身之禍。
顏庭譽只能按兵不動,表面上迎合那些官紳,在酒宴上與他們周旋演戲,背地裡偷偷聯繫遮月樓線人,讓蘇澤延他們代自己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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