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見縫插針地扎入兩人分開的間隙里,直至將兩人完全分隔,陸旋湧上來的熱氣被驅散了些,臉頰熱度卻久久不去,好在班賀沒有看出什麼。
分開沒多久,阿毛就進來了,蔫了吧唧抱著班賀胳膊:「穆前輩會不會有事啊?」
班賀看了眼陸旋,語氣輕得像嘆息:「聽天由命了。」
阿毛難過地明白,那句話就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意思,醫治的手段已經救不了他了。
暮色已完全退去,夜色籠著這座威嚴城池,不漏過這條長巷。
班賀與陸旋幫著穆青枳備好取暖炭盆,吃食和水也放在了桌上,穆青枳睜著雙眼,目光跟隨他們的身影移動,那雙瞳仁卻帶著幾分麻木。
班賀輕聲細語:「前輩已經睡著了,你也休息吧,養足精神,還有明日、後日……可不是一兩天的事。」
穆青枳低下頭:「我要守著爺爺。」
班賀點頭:「那我明日再來看你們。」
兩人回到院子,陸旋今晚不打算走了,就睡在這兒,他要守著班賀。班賀以為昨日姜跡受挫短時間不會回來,誰知他第二日便來尋仇,今晚還會不會再來,可說不準。
自從離開玉成縣,就沒有再和陸旋同睡一榻的機會,一路上駕駛馬車兩人輪換休息,入了敘州兩人幾乎隔三差五才能見一面,更別提留宿的事。熄了燈,班賀閉眼醞釀睡意,可這一日發生的事在腦中揮之不去。
心狠手辣牽連無辜的姜跡、在這世上艱難求存的穆家祖孫、病故的大師兄、還有那毫無徵兆成為逃兵的穆望,有形的無形的面孔一一閃過,沉重地壓在他心頭,即便睡著了,怕也是會化作夢魘。
他索性翻身側對著陸旋:「我還沒有問過你,駱將軍帶你去見那位鎮守中官,所為何事?」
黑暗是絕佳的掩護,陸旋肆意辨認著他的五官輪廓,用目光描摹,刻在腦中的細節讓模糊的面孔變得如在光下般清晰。
陸旋:「駱將軍想讓我隨護送賀禮的隊伍入京。」
班賀:「那施大人怎麼說?」
陸旋:「你打聽過那位施大人?」
「不用打聽。」班賀道,「鎮守中官是皇帝的耳目,得是深得信任才會被指派這樣的差事。派到敘州的這位施大人,原是先皇身邊的近侍。」
陸旋訝然:「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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