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倏地站起身:「當初在敘州,我可是放了一群大鵝呢!」一根竹竿,就能驅使千軍萬……鵝,可威風了。
魯北平玩笑道:「好在阿毛食量不像大眼哥,否則班先生非給你吃窮不可。」
阿毛腦袋一昂:「我才不會吃窮師兄,大眼哥會自己掙口糧,我也會呀。又不是養不了自己,我也能幹得很呢,這篾條就是我編的,織席販履豈是泛泛。」
「了不得。」陸旋站到班賀邊上,「咱們家裡要出一個大人物。」
班賀注視阿毛片刻,一笑:「這還真說不準呢。」
留阿毛和魯北平兩人看雞,班賀同陸旋進了屋,隨口問道:「今日和北平去哪兒了?」
「京營。」陸旋說,「雖說想多同你待一段時日,但上頭遲遲沒有安排,總覺得不好。我也閒不住,離軍營時間長了不踏實,侯爺叫我多去找他,正好帶上北平。」
說來也是,皇帝還未對陸旋做出下一步指示,這回乾脆不放他回敘州了,亦有可能,是眼下武科考試正進行著,分不出閒心來處理別的。
班賀低頭從茶罐里拈出一撮茶葉,隨口說道:「皇帝日理萬機,多半是沒空想起你來。」
陸旋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我無足輕重,大人物貴人多事,眼裡哪裡有我的位置。」
班賀側目看他,卻見陸旋定定與他對視,那話怎麼像是意有所指?
握著手腕的手指輕捻,帶著厚繭的指腹在內側脈搏鼓動處輕柔摩挲,無聲訴說。
班賀拈在指尖的茶葉落回罐子裡:「也不知道每晚在我床上的是誰。」
陸旋湊上前:「你心裡裝了太多東西,快裝不下我了。」
「胡說。」班賀語氣嚴肅,「分明是你太沉太深,壓在心底,占據那麼大位置,其他事情只好堆在上邊,你還好意思抱怨?」
與他對視的雙眼睜得更大,抿著的唇被乾乾吞咽的動作牽動,陸旋視線下移,落在那張抹了蜜似的嘴上,情不自禁挨得更近。
雙唇差一點兒挨上,班賀重新低頭取茶葉,順利放入茶壺。烘成一粒粒的干硬茶葉碰到瓷器內壁,發出細碎清脆的「叮、叮」聲。
「上回和你說的事,還記得嗎?」班賀說。
旖旎氛圍被一句話打得煙飛雲散,陸旋退回原處,語氣不甘:「哪件事?」
班賀:「吏部侍郎擔任武科考官,這件事引起不少人心中不滿,但他們的不滿是絕對不敢針對皇帝的。」
陸旋皺了皺眉,他對官場的事一無所知,但李倓卻是他格外注意的人。
不滿不敢衝著皇帝,那便只有往另一個人那裡去了。
「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班賀喃喃道,「我還疑惑皇帝為何近來如此親近他,恐怕正是這個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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