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可立是戶部郎中,他這個行醫的也是郎中,指桑罵槐還是含沙射影,當人聽不出來?
班賀摸摸鼻子,讓到了一邊,望天充作背景板。
呂仲良從門裡出來,面色並未緩和:「那藥是能隨便吃的麼?各人資質不同,對其產生的藥效不同,連藥量也要根據體質斟酌。令嬡年幼,也不知是否對症,沒問過大夫你就餵了藥。幸虧藥吃了有效,若是吃錯了,你是要怪製藥者之過,還是你這為人父者卻粗心濫藥之過?」
施可立方才明了他的意思,呂仲良並非自持身份不肯為人看診,是怪他擅作主張,不問醫便先餵了藥。
他面露慚愧,深深一禮:「呂御醫說的極是。是下官冒失,未曾多想,愧為人父。」
「過兩日,我去你府上一趟,看診過後再視情形為令嬡開方抓藥。今日你先回去吧。」說罷,呂仲良不再理會,轉頭盯著班賀,一副等人走了再和他好好掰扯的姿態。
施可立連連道謝,喜不自勝離開,留下兩人站在門外。
班賀自覺,麻利承認錯誤:「今日怪我多事。呂御醫該罵罵,該打打,我都受著。」
伸手不打笑臉人,還能真跟他計較不成。呂仲良不屑哼了聲:「你當真是路過?」
「千真萬確。」班賀表情都嚴肅了幾分,以示誠懇,「我來拜訪一位故交,就住在這兒不遠。」
呂仲良嗯了聲,道:「今日,就不請你進去喝茶了,改日再敘。」
班賀仔細看他幾眼,面容疲倦,眼下兩抹青黑,整個兒精氣神都夠嗆,似乎有段時日沒休息好了。
太醫院如此忙碌,是遇到什麼棘手的病症了麼?
不便問出口的話堵在胸口,被咽了回去,但心中猜想卻不斷冒頭。
已經不是頭一回見呂仲良如此,班賀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可以確定的是時間不短了。
呂仲良貫徹如一不多與外界打交道,恐怕怕的就是這一點。班賀都無法自抑生出那些想法,更何況是其他人。
宮裡有人的身體出了問題,且不能為外界所知。
班賀心頭略沉,面上不復輕鬆,掩飾地笑笑:「我也得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
不斷否決著心中猜想,班賀眉頭緊鎖,強迫自己將那個念頭抹除。
雖然皇帝還年輕,後宮不算充裕,也有一位貴妃,三位昭儀,選侍數人。但宮中遲遲未有皇嗣出生,已在大臣們心中生根發芽。
皇嗣是王朝的將來,事關國本,朝臣年年上疏,請求充實後宮,都被皇帝留中不發。
說的人多了,皇帝還會挑幾個發作一番,壓下好事者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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