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叫到名字,袁志整個從地上彈起,不敢直視那兩位上級,仰頭閉著眼:「是!」
在城內找了家客棧住下,袁志忙活備齊陸旋要的東西,自個兒乖覺回了房。
班賀與陸旋獨處一室也不是一回兩回,這回格外心虛。陸旋要了熱水,試了水溫合適,冷著一張臉,讓班賀褪下上衣。
班賀默默脫去衣衫,餘光觀察陸旋的臉色,心裡並未將這當一回事,見他這副小題大做的模樣還有些哭笑不得。
但想起過往,見到陸旋受傷他也嘴上不饒人,這回算是因果循環罷了。
胸前三道傷不算深,班賀預先穿上的軟甲防禦了大部分傷害,他能只受這點輕傷,還是那位張將軍手下留情了。
陸旋冷著的臉在見到傷口後再也維持不住,眉頭深深皺起,一臉苦大仇深,用溫水沾濕的布巾擦拭傷口的力道輕柔得像拈起一塊豆腐。
房內氣氛太過古怪,班賀有些不自在,率先開了口。
「你先前說的,我的『死訊』是怎麼回事?」
陸旋動作一頓,說道:「榆河鎮官府向上級匯報,工部侍郎遇到山賊,不知所蹤,數日後,於山中發現不可辨明身份的無名屍……無名屍身邊有一份官文,被隨行工匠證實,為工部侍郎所有。」
班賀低聲道:「難怪一直找不到那份官文,原來是用在了這處。」
陸旋強忍情緒,給他上了藥,將衣服披回他的肩頭,才問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榆河鎮發生了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在路上遇到了山賊。不過,榆河防營的張將軍帶人救了我們。」班賀語氣沉重,絲毫獲救的喜悅之情都不含。
陸旋的話恰恰證明了,張寬柳的確是對他起過殺心的。
到達榆河鎮後,班賀沉心工事,一直往返於防營與軍器局之間,途中有張寬柳派遣的下屬跟著,完全沒有機會獨自去到別處。
原是因為不願多與官府打交道,能省一事則省一事,沒想到竟成了生出流言的機會。
張寬柳打的主意昭然若揭。他不想貿然殺了朝廷命官,怕引來更大的麻煩,因此與山賊串謀,半路攔截,將班賀這位朝廷欽派的工部侍郎帶去軍營,以搭救者的名義獲取信任,將他控制在手裡,藉以探明深淺。
此後,張寬柳做了兩手準備,一邊派人跟在班賀身邊,讓軍器局大使李友喜配合,若是來了個糊塗蛋,能糊弄過去,安然送走,便是皆大歡喜。
若班賀表現出任何生疑要深究的態度,張寬柳必定會殺他滅口。
扣在他手中的公文與那具無名男屍,是用來模糊外界視線。
工部侍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官府勢必要加大搜索力度,防營的人手也會被調動,動靜鬧大班賀勢必起疑。因此,需要拋出一枚煙霧彈。
若班賀被應付過去,工部侍郎安然現身回京復命,那屍首便是一樁烏龍,不過是個同樣被山賊截殺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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