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般般。」衛凜聲音低啞,帶著一層薄繭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麻酥酥的。
「你才傻。」沈妙舟喉嚨微哽,頓了頓,又忿忿補充道:「你都要傻死了!」
衛凜輕輕勾了下唇,算是默認,「上來歇息。」
心神緊繃地熬到此刻,沈妙舟也當真是累了,一回生兩回熟,這下半點都不曾推脫,脫了外衫,小心地越過衛凜,爬進床榻內側躺好。
夜深人靜,兩人的呼吸細細起伏。
躺了一會兒,沈妙舟忽然開口:「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這間屋子是我的寢室,這是我的榻。」
衛凜剛醒,人還疲乏虛弱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嗯?」
「你衣衫不整,睡了我的榻。」
「所以……」沈妙舟湊近了些,貼著他的耳畔,唇角輕輕翹起,軟聲道:「衛澄冰,你完蛋啦,這輩子都別想再跑掉了。」
馨甜的熱息撲向他的耳廓,像一朵帶著熱意的雲,一縷一縷直往耳里鑽。
衛凜心口暖熱,不禁低低笑了一聲,只是剛一出口卻成了嗆咳,一瞬震動得背後肋骨劇痛,疼得他額上霎時冒出一層薄汗,無意識地倒嘶一口涼氣。
沈妙舟的心跟著一緊,忙支起身子問:「是不是很疼?我去尋太醫來。」
衛凜慢慢忍過那一陣痛意,啞聲哄道:「無妨,休養幾日便好了,睡罷。」
沈妙舟點點頭,這回不敢再亂鬧,乖乖閉上了眼,似乎也確實是睏倦得狠了,很快便睡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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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凜身上傷重,一時半刻無法下榻,只能依著太醫的吩咐好生靜養,將錦衣衛所掌的暗樁和密報盡數交到沈妙舟的手上,由她幫著祁王打理京中錯綜複雜的官員關係。
興寧十一年二月,祁王奉高宗皇帝遺詔,繼皇帝位,昭告天下,改元建明。
新帝祭告太廟,依逆犯蕭旭口供,著令重審靖和二十七年虎略口戰敗一案。
沈鏡湖和沈釗在慶陽收到消息,也收拾好了行裝,由護衛隨行,啟程回京。
祁王畢竟離京十年,對京中人事了解不多,身邊可靠的臣工又不夠,新朝初立,千頭萬緒,沈妙舟依著錦衣衛留存的線報幫他處理雜事,數日裡都忙得脫不開身。
衛凜倒是很聽話,只在府中安心養傷,按時服藥。
一連忙了幾日,終於得空,沈妙舟歡喜地回了王府小院,沿著迴廊一路往前走,心情越發輕快。
進了門,就見衛凜正躺在暖閣里的一把藤竹小椅上,似是在休憩小睡,攤開的書卷蓋住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利落的下頜,頭微微向後仰著,越發凸顯得喉結鋒利清俊。
淡金色的夕光從西窗里斜射進來,輕輕落在他身上。
他穿的是一身天青色繡竹襴衫,這樣遠遠瞧著,不像是走過血火,握劍橫刀的殺神,倒像個溫養在錦繡堆里、無所憂慮的清貴公子。
沈妙舟忽覺心裡一陣說不出地發軟,反手小心地合嚴屋門,慢慢走到小椅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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