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跨前一步,將他扯下馬來,捏住他一隻手掰開,手心竟有一塊碧色暖玉。
狄仁傑朝那少年道:「小郎君,這玉佩可是你的?」
少年臉色微變,一拍腰帶,玉佩果然不見,翻身下馬,快步過來,接過玉佩,朝狄仁傑拱手道:「多謝郎君。」
那幾個小廝紛紛大怒,嚷嚷著要教訓那斗笠男。
狄仁傑伸手攔住,沉聲道:「送去萬年縣便是。」
少年連連稱是,命隨從將斗笠男送官,又執意將狄仁傑拉到一個茶樓,請茶致謝。
兩人喝了幾杯茶後,少年見狄仁傑氣宇軒昂,談吐不凡,便問起他姓名。
狄仁傑把名字說了,少年笑道:「在下鄭鳴玉,不知狄兄家住何處,小弟來日也好拜訪。」
狄仁傑沉吟不答。
旁邊一名小廝以為他瞧不起自家小郎,揚著頭道:「我家小郎可是滎陽鄭氏,宮中貴妃娘子的親弟弟。」
狄順哼了一聲,不甘示弱道:「我家阿郎可是大理寺少卿!」
狄仁傑瞪了狄順一眼,朝鄭鳴玉拱手道:「非是在下不說,而是初入京城,還未置宅。」
鄭鳴玉聽他是大理寺少卿,不僅沒有熱情結交,臉上反而冷淡了幾分,拱手道:「那就罷了。」
兩人又說了兩句客套話,狄仁傑瞧出鄭鳴玉態度有變,便起身告辭了。
未時左右,狄仁傑來到閻府之外,通報後,被閻府家丁請了進去。
沿途之上,卻見那帶路家丁戰戰兢兢,頗為古怪。
來到書房後,屋中有兩個人,一人正是閻立本,另一人卻是個溫潤如玉的青年。
狄仁傑朝閻立本見了禮,正遲疑那青年身份,青年拱手笑道:「狄少卿,久仰大名。」
狄仁傑還了一禮,朝閻立本看去,希望他幫忙介紹。
誰知閻立本表情古怪,不發一言。
那青年笑道:「久聞狄少卿頗有斷案之能,不知能否猜出在下身份?」
狄仁傑盯著他看了一會,臉上表情數變,跪倒在地,拜首道:「臣狄仁傑,拜見陛下!」
那青年正是李治,他聽說閻立德感染重病,特來閻府看望,卻不料遇到狄仁傑。
李治微微一笑,抬手道:「不必多禮,不知狄卿如何瞧出朕的身份?」
狄仁傑道:「陛下兩指有繭,定長期握筆,神態舉止,卻不似入仕之人,臣這才斗膽一猜。」
真實原因是李治皮膚蒼白,似有病態,一看就久居深宮,再結合閻立本和那家丁奇怪態度,這才猜中。
李治笑道:「果然不凡。你是來找閻卿的吧,你們兩個敘舊,朕就不打擾了。」
他知道自己在這,兩人必定非常拘束,更何況宮中也還有事,便告辭離開。
李治回到甘露殿後,繼續處理公文,忽然想起一事,朝王伏勝問:「薛卿走了有幾日了?」
王伏勝道:「初七走的,該有九日了。」
李治又問:「從長安到松州,需要幾日?」
王伏勝想了想,道:「少則半月,多則一月。」
松州位於蜀地,唐朝時期入蜀非常危險,不少官員甚至在入蜀路上,摔下棧道而亡。
民間甚至有一個說法。
倘若有哪個官員惹皇帝震怒,皇帝不會殺那官員,而是把他調入蜀地,再嚴格定好赴任時間。
那官員為按時赴任,只能冒險急行,有很大概率死在赴任途中。
李治點點頭,道:「也不用急,都布回吐蕃不會太快,還要調動兵馬糧草,不會立刻攻打吐谷渾。」
王伏勝道:「大家說的是。只是那松州都督元修業,是世家派系官員,為人狂傲,只怕會橫生波折。」
元修業是關隴集團八柱國之中,元欣的後人,也是關隴集團中少有的武將。
他之前一直在長安執掌禁軍宿衛。
廢王立武期間,冒犯唐高宗,被調出京,今年大朝會,也並未回京,可見心中不滿。
李治看了王伏勝一眼,道:「你擔心元修業抗旨嗎?」
王伏勝道:「臣以為他沒那個膽子,不過肯定會為難薛將軍。」
李治擺手道:「無妨,只要他不公然抗旨,以薛仁貴的勇猛和機智,能夠應付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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