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把他關入獄中的,自己站出來。」長孫詮厲聲道。
眾官員全都一顫,卻並無人出列。
魏縣尉拱手道:「明府,是汪縣尉所為。」
一名留著八字鬍的縣尉狠狠瞪了魏縣尉一眼,終於站了出來,低聲道:「明府,下官能否單獨跟您說幾句話?」
長孫詮看了他一眼,道:「「沒必要,就在這裡說,也讓張木匠夫妻聽一聽,究竟是什麼人,讓你這位縣尉不惜徇私枉法!」
汪縣尉低聲道:,「明府,下官也是為您的前程著想。」
長孫詮厲聲道:「你這種敗類竟然也能當上萬年縣縣尉,難怪百姓們越來越不信任官府了!」
汪縣尉微微一顫,道:「我、我也沒辦法。』
張木匠忽然大聲道:「長孫縣令,我知道那人是誰!」
長孫詮問:「誰?」
張木匠大聲道:「滎陽鄭氏子弟,鄭玄楷!」
「鄭將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長孫府的客廳之內,長孫無忌坐在上首,手中端著茶杯,朝鄭仁泰問道。
他很少在客廳招待客人,只有不受他待見的人,才會被他請入客廳。
鄭仁泰與長孫無忌關係確實不怎麼好。
當初長孫無忌權勢最盛時,滎陽鄭氏就因為鄭貴妃緣故,與他保持看距離。
後來武皇后剛被立為皇后不久,鄭氏便是最先轉向皇帝的幾個世族之一自那以後,鄭氏幾乎就沒有與長孫無忌有過來往,對於鄭仁泰的來訪,
長孫無忌也有幾分異。
鄭仁泰沉聲道:「長孫國舅,無事不登三寶殿,鄭某是為令堂弟長孫詮而來。」
長孫無忌淡淡道:「你若是有事找他,何不直接去公主府?」
鄭仁泰哼了一聲,道:「本人已經去過了,只可惜長孫駙馬年輕氣盛,
本人只好來找您了。」
長孫無忌捻須笑道:「老夫一介白身,如今說話也沒人聽,你來找我,
只怕沒用。」
鄭仁泰道:「國舅不必過謙,如今能影響令堂弟的人,也只有您了。還請國舅幫個忙,請他高抬貴手。」
長孫無忌異道:「到底何事,竟讓鄭將軍說出這種話?」
鄭仁泰嘆道:「本人教子無方,次子鄭玄楷意外殺死一名女子,此事落到駙馬手中,老夫也是走投無路,才來求您了。」
長孫無忌沉默了一會,道:「國法森嚴,更何況涉及到人命,鄭將軍,
這種事我也幫不上忙。」
鄭仁泰急道:「國舅,我剛才說過了,此案全是意外,並非那孽障故意殺人,還請國舅網開一面。」
長孫無忌道:「意外?」
鄭仁泰道:「不錯,是那女子先拿出剪刀,想要殺死玄楷,玄楷還擊之時,不小心殺死了她。」
長孫無忌道:「若真是如此,便是自衛殺人,可以在公堂上據實而言,
我那堂弟定會秉公處理。」
鄭仁泰一拍大腿,道:「當時屋中只有他們兩個,並無第三人,犬子無法證明此事!」
長孫無忌皺眉道:「那您如何肯定是意外呢?」
鄭仁泰握緊雙拳,道:「「不瞞國舅,犬子雖行為不檢,但從小到大,從未向老夫撒謊過,鄭某以人頭保證,他絕非故意殺人!」
長孫無忌低嘆一聲,道:「鄭將軍,國法面前,以證據為重,親情需得放在一邊。」
鄭仁泰霍然起身,道:「你以為老夫在撒謊,故意為他脫罪不成?」
長孫無忌道:、「我相信老將軍的話,不過國家自有規矩,若是憑親人保證,就能免去罪責,律法威信,蕩然無存。」
鄭仁泰怒道:「長孫無忌,我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你,你卻跟我扯什麼律法威信。鄭某本以為你還算是個有人情味的人,才來找你,哪知你卻是說一套做一套!」
長孫無忌端起茶杯,淡淡道:「我哪裡說一套做一套了?」
鄭仁泰厲聲道:「永徽二年,有御史上奏,說各地官員處事之時仍講情面。你還記得你當時怎麼說的?」
長孫無忌默然。
鄭仁泰冷笑道:,「你說講情面、徇私情,自古有之。處事之時,考慮人情,恐怕陛下也不能避免!」
長孫無忌放下茶杯,道:「老夫確實說過這話,然而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尺度,人命大案,怎能講私情?」
鄭仁泰哼道:「你不必狡辯了,也罷,算我白來一趟,咱們走著瞧!」轉身大步離開。
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長孫府外,馬車中有一名男子,探出頭來,焦急的望著長孫府大門。
當他瞧見鄭仁泰出來後,急忙下車,道:「父親,說通了嗎?」此人正是鄭仁泰長子鄭玄果。
鄭仁泰臉色鐵青,一語不發的上了車。
鄭玄果見他反應,便猜到結果,跟上馬車,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朝著鄭府返回。
「父親,現在怎麼辦?二弟已經被長孫詮拿到了萬年縣!」鄭玄果焦急道。
鄭仁泰沉聲道:「事到如今,只能找貴妃了,讓她出面給雍州府施壓,
也許還有轉圜餘地。」
鄭玄果道:「可長孫詮若是讓新城公主出面,只怕會鬧到聖人那裡。」
鄭仁泰冷靜的道:」「無妨,只要能拖一拖,把屍體和其他證據處理掉,
便定不了罪。到時我們一口咬定,聖人未必會偏著他們。」
鄭玄果道:「那我立刻去處理。」下了馬車,朝常樂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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