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最近好不容易向好的趨勢發展著,若是因為此事,被激出狠辣本性,
那就更麻煩了。
他當即邁著步子,朝立政殿而去。
王伏勝說的一點不錯,武皇后此時正在聽王洪匯報質庫所的事。
「殿下,已經查清楚了,背後有人在敗壞太子名聲,實在可恨!」王洪咬牙切齒道。
武媚娘一邊寫著書法,一邊問道:「是誰?」
王洪低聲道:「沒能查出來。」頓了一下,道:「王大監那邊也沒查出來!」
武媚娘道:「這不奇怪,對方既敢對弘兒下手,肯定有應對措施,不會那麼容易被查出來的。」
王洪趕忙道:「臣已有懷疑對象了。」
武媚娘側頭看了他一眼。
「哦?」
王洪道:「那幫賊子對付太子殿下,肯定是瞄準儲君位置,如今威脅太子地位的,只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他們背後之人,最有嫌疑。」
武媚娘繼續寫著字,不置可否。
王洪忽然又道:「對了,鄭貴妃已誕下一子,滎陽鄭氏也有嫌疑。殿下,不如先從這幾家調查吧?」
武媚娘冷冷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長安城外的勢力所為呢?」
王洪愣道:「長安城外?」
武媚娘道:「你以為那些李姓藩王,真那麼老實嗎?他們唯恐天下不亂,利用弘兒這事做文章,正合他們心思。」
王洪想了想,道:「滕王李元嬰和虢王李鳳最有嫌疑,他們都曾遭到陛下斥責!」
武媚娘放下筆,將手中紙遞給了王洪。
「先從這幾個人身上查。」
王洪接過一看,頓時暗暗心驚。
紙上寫著李元嬰、李鳳、李靈夔、李元嘉四位藩王的名字。
「殿下,李元嘉可是有名的賢王,您怎麼把他也寫上去了?」
武媚娘冷然道:「這世上,越是大奸大惡之人,越喜歡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正因他太賢,吾才懷疑他。」
王洪又問:「那長安城內的人,要不要查?」
武媚娘沉默了一會,道:「先從外面調查吧,長安城內的事,且再瞧瞧。」
她很清楚,李治最看重長安穩定,自己若胡來,很可能引起皇帝不滿。
便在這時,內侍來報,皇帝正朝立政殿過來了。
武媚娘暗嘆一口氣,道:「看來九郎還是放心不下我呢。」帶著人出殿迎駕不一會,李治駕到,武媚娘將他迎入殿中,將最近新調製的花酒倒給他品嘗。
李治喝了兩杯後,便拉著武媚娘在懷裡坐下,有意無意的和他說起了李弘的事。
武媚娘靠在他身上,柔聲道:「陛下不必擔心,妾身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不會因此就在長安城胡來。」
李治捏了捏她肩膀,道:「媚娘,你放心,只有有朕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動搖到弘兒儲君的位置。」
武媚娘笑道:「陛下這麼說,妾身就安心了。」
她拿起一個柑橘,一邊剝著,一邊說道:「其實妾身覺得,此事也不能全算壞事。」將一片剝好的柑橘,塞入李治嘴裡。
李治張嘴吃下,好奇道:「此話怎講?」
武媚娘道:「弘兒那孩子,從小生在深宮,把天下人都想的太好了。經此一事,也該讓他知道人心險惡了。」
李治點頭道:「跟朕想到一起去了。要想讓弘兒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就不能把他保護的太好,他需要自己學會面對問題,才能成長。」
兩人見意見相合,相視一笑。
這時,保傅抱著太平公主和李旦過來了。
李治立刻站起身,過去抱住太平公主,在她粉嘟嘟的臉上親了一下,笑道:
「乖女兒,笑一個。」
太平公主被他鬍子扎疼了,小手一擺,放聲大哭起來。
一旁的李旦聽到妹妹哭聲,也跟著大哭。
太平公主從出生之後,就特別愛哭。
更有意思的是,只要她一哭,李旦就會跟著哭。
每次兩個小娃哭起來後,李治只會哄太平公主,並不去管李旦。
一旁的武媚娘抱起李旦,輕輕搖動著,嗔道:「陛下,您還真是偏心呢,只顧哄女兒。」
李治哈哈一笑,道:「男孩哭一哭也沒什麼。」
這時,王伏勝來到李治身邊,低聲道:「陛下,越王殿下入宮了,正在甘露殿候見。」
李治點點頭,將太平公主遞給保傅,和武媚娘打了個招呼,朝甘露殿而去。
李治先回了寢殿,命人召李貞來寢殿見面。
李貞是所有藩王之中,和李治關係最好的一個。
他的兒子李沖是李弘身邊的太子伴讀,和薛訥一樣,是李弘關係最好的小夥伴。
李弘出了事,他甚至比李治還焦急。
他剛跨步進入殿內,敘禮畢,就開門見山道:「陛下,太子的事情,恐怕有蹊蹺啊。」
李治伸手請他坐下,緩緩道:「八兄也在調查此事嗎?」
李貞聽皇帝這樣說,便知皇帝已經知道了。
「太子是一國儲君,這事鬧大後,臣和十郎就暗中調查此事,顯然是有人在利用質庫所的事,攻擊太子名聲。」
李治道:「八兄知道是誰幹的嗎?」
李貞低沉著聲音,道:「陛下可還記得李元景?」
這句話雖未直接回答,卻也代表,他懷疑的是和李元景一樣的叔字輩藩王。
當初李元景造反前,便在民間貶低李治名聲,抬高吳王李恪的名聲,製造混亂。
如今皇權穩固,若有心懷不軌之人,肯定不會再直接攻擊皇帝。
矛頭對準太子,便是最好的選擇。
李治沉聲道:「事關重大,還需查清楚才行,八兄,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工「陛下儘管吩咐。」
李治緩緩道:「朕的眼睛,只看得到長安城內,長安城外的人,朕就看不清楚了。」
李貞心中一動:「臣明白了,臣會替陛下盯住那些藩王。」
李治道:「有個人,八兄要特別注意。」
「誰?」
李治道:「韓王李元嘉。」
李貞聽了後,心中一驚。
叔字輩藩王之中,他印象最好的只有兩人,一個是鄭王,另一個便是韓王李元嘉。
他知道皇帝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這麼說,故而沒有多問,領了旨意。
兄弟二人大半年不見,談了近一個多時辰,李貞才告退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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