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離得遠,沒見識過郡主的厲害。不是一句頗有心計手段能形容的。分明就是心狠手辣!
這一樁殺父案,案情清楚明白,哪裡需要他去問審斷案?分明是郡主要提溜他去背黑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領著王府的俸祿,就得為郡主「分憂」。
楊政再次長嘆一聲,起身推開書房的門,怒罵門外的小廝:「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去收拾行李!明天五更就要啟程出發不知道嗎?」
被罵得灰頭土臉的小廝,眼見著主子無能狂怒的德性,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地去了。
……
另一邊,得了消息的盧郡馬也有些懵了。
「韶華真是這般吩咐的?」
秦虎和其他親衛一樣,打從心底瞧不上這位盧郡馬,面上還算恭敬:「是,郡主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將話傳得清楚明白。請盧郡馬明日一早和楊審理一同啟程動身去葉縣。」
楊政去審案,他去做什麼?
盧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連連追問:「這殺人命案,我半點不懂。韶華為何要讓我去?」
秦虎之前隻字不提,等的就是這一刻,立刻斂容答道:「這是一樁女兒殺父的命案。那個被殺的男子,是周家贅婿。岳父岳母去世後,便謀奪強占周家的家業。還養了外宅和外室子。逼周氏認下外室子,想進周家族譜,以後繼承周家家業。」
「周氏不肯,那個男子平日多有辱罵毆打,女兒周英也時常挨打。那周英雖然只有十歲,卻是個烈性子,身上暗暗藏了匕首。在男子又動手時,周英一刀戳進親爹的後心,結果了他!」
「郡主吩咐楊審理去審案,想來是怕盧郡馬聽到什麼風聲多心多慮,郡主這便請盧郡馬一同前去。」
盧玹:「……」
盧玹再深的城府也禁不住這般明嘲暗諷,一張白皙的俊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秦虎心裡暗自暢快,拱手告退。
盧玹硬生生擠出笑容,令長隨方泉送秦虎出院子。
待方泉送走秦虎回來復命,就見自家主子臉孔赤紅,眼裡蹭蹭冒火星。
方泉默默關上書房的門。
下一刻,盧玹便暴怒起來,伸手將書桌上的筆墨紙張一掃而空,咣咣鐺鐺掉了一地,硯台里的墨水更是濺落四處。
「她這是什麼意思!」盧玹怒不可遏:「這是唯恐我忘了自己是贅婿,連審命案都要羞辱我這個親爹一回嗎?」
方泉抬頭看主子一眼:「恐怕不止如此。」
盧玹臉孔扭曲,眼裡噴著火:「怎麼不止如此?她還想怎麼樣?我一個父親,對著自己的女兒畢恭畢敬,就快卑躬屈膝了,她還要我怎麼樣?」
方泉嘆口氣,低聲道:「奴才知道郡馬心裡不痛快。不過,情勢如此,郡馬也只能忍一忍。」
「奴才是這麼想的。郡主行事,頗有深意,既特意請郡馬前去,應該不止是簡單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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