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耀宗自少就性情圓滑伶俐,這幾年在吏部當差,更是歷練出了一身圓滑。在接風宴上,和一眾同僚下屬推杯換盞,說說笑笑,沒擺半點架子。
陳瑾瑜就不同了。她這個天子舍人外放做官,言行舉止都得格外謹慎,不能疏漏之處,讓人指摘嘲弄。
好在這等場景,她司空見慣,半點都不怵。往日她打交道的都是六部尚書重臣和後宮太皇太后李太后這樣的人物,眼前這些官員,官職最高的也不過從五品。比官職,她是郡守。比靠山,誰也沒她強硬。
她離京赴任的時候,天子還特意派了一隊御林軍隨行護送。現在這一百御林侍衛順理成章地留下,做她的親衛。此時,便有幾個身高力壯的御林侍衛持刀站在她身後。但凡誰有一個眼神不敬,手中長刀就拔出來了。
這樣的威勢,誰敢不敬?
誰能不服?
自然也就沒人敢對女郡守指指點點,甚是格外恭敬。
有縣令起身敬酒,陳郡守動也不動,微微笑道:「本郡守從不飲酒,今日便以水代酒。霍縣令可別見怪。」
霍縣令哪裡敢見怪,連連陪笑,一口飲盡。
宴席散後,陳郡守馬長史相攜而去。一眾汝南郡官員各自長鬆一口氣,連句小話都不敢說,各自匆匆散去。
「今日陳郡守真是威風。」
寢室內,馬耀宗伸手為妻子更衣,動作嫻熟,可見平日沒少做過這等事。
陳瑾瑜嫣然一笑,順勢靠進夫婿的胸膛:「新官上任,總得威嚴些。拉攏人心的事,就勞煩馬長史了。」
夫妻兩人,一個郡守一個長史,一個嚴厲一個溫和,一人紅臉一人白臉,再合適不過。
這都不用商量。兩人早就有默契了。
馬耀宗摟著妻子的纖腰,低聲笑道:「下官什麼都聽郡守大人的。」
陳瑾瑜笑著白夫婿一眼。年輕夫妻,閨房之樂,不必細述。
陳郡守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整頓汝南郡吏治,巡查諸縣城。
不愧是跟隨了天子多年的心腹,陳郡守將天子那一套鐵血手段學了個十成十。一邊巡查,一邊就地斬首殺人,該罷官的罷官,該抄家的半點不手軟。
汝南郡官場震盪了小半年,掉了兩顆腦袋,摘了三頂烏紗帽,抄了三家為禍一方的豪富大族。這一番清洗過後,汝南郡的官員們老實如鵪鶉。汝南郡的世家大族更是戰戰兢兢,交納田賦一個比一個積極。
陳郡守猶自不滿意,在給天子寫的私人書信里進言。
「……官場貪墨腐敗早已成風,殺了最大的碩鼠,能震懾一段時日。一旦監管不力,又會捲土重來。」
「朝廷應該設立相關的法度,從根源上杜絕貪墨懶政。」
半個月後,天子的回信來了。
「朕登基之後,就想做這一件事。以前龍椅未穩人心未定,不便下手。今時今日,已經可以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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