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月便把勺子放下,就著他的手,硬著頭皮一口口地喝著。
喝藥時,她時不時打量一眼面前的人,他穿著常服素衣,墨發散著,她幫他挑得那些顏色鮮亮的衣服,除了在一些正式場合,他平日里好似還是更喜歡穿淺色素色的衣服。
他本是清冷的骨相,但在某些角度,他的眉眼又顯得溫潤柔和。
起初,她還不太適應謝無恙待她像對女兒般的照顧,總覺得他在圖謀不軌,包藏禍心。而如今自詡看破他的離間計的糜月,已經可以享受得很心安理得。
苦藥的刺激下,糜月的頭腦更清醒了,喝藥的功夫,她看見屋裡的浴桶已經被撤了下去,地板上的水漬都被清理了乾淨,她隨手丟的衣物都整齊地掛在了衣櫃裡。
她都睡迷糊成這樣了,總不可能是自己夢遊收拾的。
糜月瞅瞅眼前神色如常的謝無恙,喝藥的動作一頓。
難不成一直都是他在給她收拾衣櫃和房間?
「怎麼了?」
謝無恙的勺子停在糜月的嘴邊,另一隻手拿來帕子,幫她擦了擦嘴邊殘留的藥汁。
「唔,沒什麼。」
糜月撓撓發包,他這熟稔的餵藥動作,她昨晚還恍惚夢見娘親在給她餵藥,不會也是他吧?
不說旁的,他這做什麼都不急不躁、有條不紊的性子,倒是很幾分做侍宮的潛質……
她三兩口把剩下的藥汁喝完,被苦得舌根發麻,指揮他:「還不快點把糖葫蘆拿給我。」
好沒有眼力勁。
如果不是他整日逼著自己修習,導致睡眠不足,她能在浴桶里睡著嗎?如果不是睡在了浴桶里,她能感染風寒嗎?
她這場病到頭來還得算在謝無恙的頭上。
謝無恙很好脾氣地拿過糖葫蘆遞給她,怕她弄髒手,還給她在竹籤子外包了一層紙。
糜月咬下一顆糖葫蘆,糖衣的甜味瞬間蓋住了藥的苦,她滿足地眯起眼眸,左右兩邊的臉頰鼓成了倉鼠。
然而她一想到風寒痊癒後的修習日子,嘴裡的糖葫蘆也沒那麼甜了。
薛紫煙給了她那麼多毒粉,全都被沒收了,卻沒給她準備一吃就能發熱裝病的藥粉。
不然等病好後,她再悄悄摸摸地洗個涼水澡?
更讓她發愁得是,過兩日又要到滿月之夜了,蛟龍鼎的這條線索算是中斷了。她這些日子被謝無恙折磨得覺都不夠睡,更沒有精力去尋找新的線索。
謝無恙看著小姑娘用風捲殘雲的速度吃完了整根糖葫蘆,心下不由得認真思索。
要不要再招一個廚子,專門給她做糖葫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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