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曾隱約提起過他爹爹會打罵他,但她沒想到會如此嚴重,二十鞭還是小懲,在燼花宮,哪怕懲罰犯錯的弟子都沒那麼嚴酷。
糜月此時也想起來,幼年在無涯學宮,江蘅靠給她抄作業換靈石,她還納悶他一宗少主怎麼這麼愛財,敢情原來是因為真缺靈石啊。
江蘅表面上是弦音宗少主,實際在他爹的管控下,過得連普通宗門的外門弟子都不如,有時候他會被父親派去其他宗門獻奏,但賺來的靈石都是要上交的。
在無涯學宮時,他尚能靠借同窗抄作業等賺點小外快,那時候糜月是他最大的客戶了,後來從學宮結業,父親又限制他出行,幾乎沒什麼途徑能賺到靈石,只偶爾能去一趟秘境,能找到些值錢的東西拿出來賣一賣,直到現在他也沒攢下多少能傍身的靈石。
沒有靈石,在外更寸步難行,一切只能依附聽命於弦音宗。
「你爹他到底有沒有把你當孩子看,他對你有父子之情嗎?」
糜月皺起眉頭,聽完江蘅的描述,她總感覺江祿山對他不像是在對待親生的孩子,更像是在培養一個沒感情的物件。
江蘅被她問得一愣,發現自己竟然回答不出來如此簡單的問題。
他也不知道,他只有這麼一個父親,沒有見識過旁人的父子之情是如何的,他沒法判斷。他父親常說的是,打他是為了他好,讓他長記性,以免以後誤入歧途。在打完他後,父親也會賜給他傷藥,讓他不要落了疤。
江蘅沒吱聲,糜月去看薛紫煙,她緊抿著唇,手指小心輕握著江蘅一小截沒有傷口的手碗,沒有說話。
糜月想起來,如今十二位副宮主里有一大半都是她娘親當年招收弟子時,從流民里挑選出天賦不錯的孤兒,薛紫煙也是其中一個。
她繼而又看了眼身旁的謝無恙,這人更不用說,還是小豆丁時,爹娘就已葬身大海。
大家都很沉默。
糜月雖然從小也沒爹,但她有娘親,小時候她那麼闖禍淘氣,她娘親都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
這樣的父親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你以後還是別回弦音宗了,這樣的爹還不如沒有,你就留在燼花宮,把這裡當成你的家,有紫煙看護你,不會再讓你受欺負的……」
糜月寬慰他道,江蘅輕點了點頭。
父親這次的所作所為,讓他徹底死心了,他在弦音宗的日子總是提心弔膽的,擔心會不會惹爹爹生氣,修習有沒有落下,會不會挨打,反觀在燼花宮的那些日子,是他最輕鬆的時光。
且這次她們來救自己,鬧得這般大,他不敢想像,要是再回到弦音宗會面臨什麼,只怕真的會沒命了。
「紫煙,我那裡還有些唐玉容以前的送的養顏修容膏,回頭你拿去給他用用,那養顏膏效果很好,再深的傷疤塗上後不會留痕跡的……」糜月又對薛紫煙囑咐道。
謝無恙低眸,望著一直喋喋不休的少女。
她對下屬和周圍人都很關心,除了對他。
他手心裡還有她上次用匕首劃出的疤痕,還有……
他無聲抬手,輕摸了下喉結處,雖然那齒印已經淡到看不出來,但用手指仍能摸出來淺淺凹痕,她每回咬他,都是要咬出血來才肯鬆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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