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盤腿坐在窗邊,案几上擺著一盅辛辣的燒酒,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飛雪。
青州冬日苦寒,這刀客一件破破爛爛的赤衣,依舊敞著懷,肌肉緊實有力,一把暗赤色的長柄陌刀正靜靜揣在他懷中。
刀客聽祝明決進門,轉臉朝她咧嘴一笑,「你們竟還會治腹瀉,真是有一套,我家少主都不願走了。」內室正傳來金瑜與幾個笑聲清脆的女修的談笑聲。
據說他那挑戰狀又被沈長離拒了,只是金瑜懊惱之餘,倒也沒耽擱玩樂,青州這邊風土民情和西平完全不同,又有諸多美人相伴,流連忘返,絕口不提回去的事情。
就是楚挽璃這幾日心情不佳不理他,金瑜吃了幾次閉門羹,便鬱悶獨自下了此山,他不辟穀,摯愛,下山大吃特吃了幾天,沒料想回宗後竟腹瀉不止。
祝明決如今沒心思與他說這些有的沒的,「怎會忽然腹瀉呢,昨日不是還好好的。」
霍彥隨口道,「水土不服吧。」
祝明決瞧一眼他,勉強笑道,「那你倒是適應得不錯。」
霍彥品了一口酒,「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哪裡沒去過。便是你們上京城,哪條陰溝里躲著什麼品類的老鼠,我都一清二楚。」
他鷹隼一樣銳利的眼落在祝明決身上,「你有事?直說。」
祝明決低聲道,「我聽說,你曾和葭月台上的沈道君有過幾分交情?」
她實在是找不到能接觸到沈長離的人,雖然說同在青嵐宗,沈長離常年不在宗門,行蹤未定,也不是她平日能接觸到的層級。
霍彥是她以前因緣巧合治療過的刀修,如今又知道他正巧在青嵐宗。也只是能硬著頭皮試著拜託一下。
霍彥細細瞧著祝明決,「怎麼,你有事要找他?」
祝明決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話,「我有個朋友,意外闖入了小蒼山,許是做了什麼事情冒犯到了沈道君,被道君留在了葭月台上。」
霍彥奇道,「他竟會做這種事情?」他性情最為厭人,只喜歡獨處,竟還會有主動將人留於自己住處的事情?
祝明決勉強一笑,「我朋友年齡不大,性子又單純稚嫩,倘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你可以與道君說說情,讓他多多包涵,放我朋友下山來。道君需要什麼,倘是我們醫館有的,都可以與他。」
「這是一株百年的銀茜草。」祝明決從自己的儲物戒里取出一物,推倒霍彥面前,「希望你可以幫這個忙。」
霍彥沒收那藥草,挑眉輕笑,「得罪?倒是好玩。」真得罪了他,還會被留在葭月台?怕是已差不多能擺下輩子的滿月酒了吧。
他道,「我與你說的這位沈道君,沒打過幾回交道。」
「可是,與沈桓玉,倒是湊巧能算相熟。」
霍彥一口喝乾了杯中殘酒,收刀入鞘,精神為之一振,「正巧,也讓我見一見,如今灼霜的劍鋒是否在這鶯鶯燕燕里養鈍掉了。」
葭月台上又飄起了飛雪,暮色四合。
隔了許久,白茸再度見這樣的沈長離。
那銳利冰冷、殺氣四溢的熟悉劍氣,讓她渾身顫慄,再度清晰地意識到,他依舊是那日那個架劍在她脖頸上的可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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