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目無神,木然地重複著這些字眼,專挑著他喜歡聽的說。
以前他把她當成心尖尖上的寶貝,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和他的差距,只是甜蜜地享受他的愛情。
而後來,他們在青嵐宗重逢後,她已經被他無數次身體力行告知了,她要牢牢記住,她不配,不應該奢望被他愛。
沒說完。
她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捏住了下頜。
她泛著水光的眸子迷惑地看著他。
他說:「別說了。」
白茸很茫然,以為是自己說的還不夠,他不滿意,於是搜腸刮肚,找出了自己知道的最惡毒的話,結結巴巴說著,來侮辱自己,極盡所能的貶低自己。盡力想讓他高興些,滿足些。
他高興了,滿足了,就可以放過九郁了。
她面色和唇色都泛白,薄得像是一片紙,不斷乖順麻木地重複著這些話。
室內竟升騰起了一股駭人的寒氣。
「我叫你閉嘴,白茸,你是聾了,聽不懂?」
男人身上瞬間爆發出的戾氣極為可怕,隨著他靈力波動,整個楓谷秘境的溫度都下降了。
她閉了嘴。
哦,她恍然明白了,沈長離不喜歡女人話多,她不該和他說話。
想了好一會兒,她在他面前跪坐下來,將一縷黑髮掖在耳後,想去吻他。
「我,我很聽話的。沈長離,你放過他,好不好。」她含糊不清地哀求。
沈長離的眸光已經陰寒到難以形容。
還沒碰到他,白茸已經被一股激烈的力道彈開,後背撞上了床架,撞得生疼。
男人披衣下榻,踹開了門,一股涼風夾雜著夜雨,從外頭侵襲而來。
白茸也顧不上後背疼痛,也匆忙爬下了榻,只來得及胡亂裹上喜服外袍,就赤著腳往外跑。
涼風從外頭灌入。她喜服外袍的袖子被風吹到簌簌鼓起,長發飛揚,整個人木然矗在那裡。
外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俄而電閃雷鳴。
一道雪亮的閃電划過,照明了室內。
他修長的指尖拎著一個什麼,黑漆漆的。
外頭依舊電閃雷鳴,這種時候,白茸目力遠不如他,這種時候,暫時還無法看清外。
沈長離一抬手,將那物扔給了她。
竟是一顆頭顱,咕嚕嚕滾到了她腳邊。
顯然已死去多時,斷頸處的血跡都乾涸了。但是雙眼依舊圓睜著,看著她,死不瞑目,像是地府中來的幽魂。
「啊!」白茸看清了那頭顱的五官,登時發出了一聲淒利的非人的慘叫,她雙目通紅,隨後已經跪下,膝行爬去了那一顆頭顱面前。
沈長離騙了她,他早就殺了九郁。
她手指都在發顫,把那一顆頭顱緊緊抱在了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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