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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今日沒把事情交給旁人,自己偷閒躲懶?」門縫被崔竹喧堵得嚴嚴實實,擺明了要是他沒說幾句好話,就別想著進去。

「某這幾日是在面壁思過,認真反省。」

崔竹喧冷笑一聲,她才不信,這人指不定上哪逍遙快活去了,「反省出結果了嗎?」

「嗯,某決定痛改前非。」

「具體點。」

「……晨昏定省,向小祖宗請安?」

崔竹喧微微挑眉,盯著這個油嘴滑舌的討厭鬼,沒錯過他眸中的促狹之意,威脅道:「那你最好說到做到,要是時辰到了,沒見你的人影,別怪我扣掉你的酬金。」

「還是十兩一次?」

「漲價了,二十兩。」

寇騫想了想那岌岌可危的三個金餅,趁著檐下無雨,將布巾掀開一角,露出裡頭瑩白如雪的魚膾,賄賂之意不言而喻,「那某現在能進去了嗎?」

崔竹喧狀似不經意地掃過一眼,不置可否,只提著裙擺進屋,這便是默許了。

她在位置上坐好,等著後頭人將魚膾端上桌,布好碗筷,可那個向來與她同席的人,卻突然忙活起一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來,諸如解開簾下纏到一處的貝殼,給窗戶換個角度淋雨,扶桌子,挪凳子,她等得不耐煩了,「你吃不吃?」

他頓時止了腳步,動作迅速地落座,倒像是特意在等她發話似的,但這人往日可沒有這般拘禮過,崔竹喧不疑有他,用木箸將魚膾上的梅醬抹勻,這才斯斯文文地小口咀嚼。

幾片魚下肚,崔竹喧突然喊道:「寇騫。」

「在呢,小祖宗有什麼吩咐?」被點名的人三兩下吞咽一片魚肉,規規矩矩地放下木箸,卻歪歪斜斜地支著腦袋。

「……我若將鞋上的珍珠取下來當了,能換多少銀子?」

寇騫訝然地看了她一眼,「若在市集上耐心尋個買家,興許能賣個二兩,送去當鋪的話,八百文。」

兩千文和八百文的區別,崔竹喧著實分辨不出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少得可憐,畢竟她夏日裡用來納涼的一盆冰也不止這麼點銀錢,可自己答應教阿鯉習字在先,總不好突然反悔,是以,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那,這些錢能買到多少紙墨?」

「用沙土練字的效果自然比不上紙筆,但阿鯉初學,消耗難免大些,你放在家裡的那些,好像沒剩下多少了……你放心,這些錢我不會少了你的,但現在急用,所以……」

寇騫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複雜,「阿鯉出不了白原洲,她這輩子要麼捕魚,要麼採珠,哪一項都不需要識文斷字,你這般費心教她,也不過是做白工。」

「她想學,我便教,難道做事非得派得上用場才成?」崔竹喧不滿地反駁,「再說,一輩子那麼長,哪裡就只有那兩種選擇,你也是白原洲的人,你不一樣進過縣衙,去過酒樓,憑什麼阿鯉就不能出去,還什麼不能進學堂,焉知她日後不會成為德高望重的夫子呢?」

寇騫沉默下來,望著她,又越過她,看向窗外的暮色沉沉,漫天的雨絲又細又密,牢牢地網住洲上蒙昧的人,生不能逃,死不能離。他竟不知該如何解釋,關於阿鯉,關於白原洲,關於他。

他忽而彎了下唇,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可笑,有何必要解釋,算來不過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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