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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或許是因為久未說話,或許是因為傷痛難熬,又或許是因為,心跳倏然亂了節奏,總之喉頭髮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個字都無法吐露,思緒如麻,各種念頭交織在一起,相互制衡著,反倒讓這具軀殼成了塊笨拙的木頭,一動不動。

崔竹喧沒注意到他這份異樣,兀自拿起在林間散步時采來的野花,花葉間的雨露未乾,因她的動作,跌落數顆含著秋意的水珠,她不太熟練地拂去,仍免不得在他衣擺暈出一點深色,索性將那塊衣角捲起,藏進被褥,這才將花捧到他的面前。

「喏,有沒有你喜歡的花?」

她低著眉,左手握著花莖,右手上下翻動,將花朵扶正,將花葉捋直,可忙活完這一通,仍沒等來面前人的回答,上揚的眉尾瞬時壓了下來,不滿道:「這可是我親自去摘的,你就算從前不喜歡,現在也該喜歡了!」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

他嘴角浮出清淺的笑意,伸出手,似是要接過花束,卻徑直越了過去,似是想撫她的臉頰,卻在相距數寸的位置停滯,手指一點點蜷起,崔竹喧疑惑地望過去,這才發現,那點清淺的笑意已然散了,唯剩下苦與澀浸染在眉眼間。

「……怎麼了?」

「某可能,當不了你的外室了。」

上一瞬還被精心打理的野花,這一刻便被棄如敝履,雜亂地落滿被褥,「你敢反悔?」

寇騫垂下手,掌心觸及微涼的物什,手指下意識地摩挲過去,細細的是花莖,長長的是花葉,軟軟的是花瓣,可他低眉,望見的是弄得化不開的黑暗,黑暗裡,沒有花,不管是手裡這朵,還是心裡這朵。

「某記得,崔女公子與藍公子退婚的原因是,他突生眼疾,失明了。」

崔竹喧微微蹙眉,不知這樁芝麻綠豆的小事和當下他們要談的大事有何牽連,只覺得他話語中冷硬的「崔女公子」四字扎人得很,一時被激起了些火氣,語氣不善道:「是又怎麼樣?你第一天知道嗎?難不成到現在了,才要指責我薄情寡義、自私自利?我才不要屈就自己,跟一個瞎子共度餘生!」

吵架該吵得有來有回,而非同現在這般,她胡亂說了一通,那人卻閉口不言,以至於氣氛陷入死寂之中。

她微微抿唇,揉搓著衣袖,不由得開始懷疑是自己剛剛態度太過惡劣,將他嚇著了,可回憶起吐出的每一個字,罵藍青溪的有,罵崔竹喧的有,唯獨沒有罵寇騫的,他憑什麼這樣鬧脾氣?

她咬著腮幫子,眼底一片憤憤,眼神如刀,將面前的討厭鬼剜了又剜,他若不絞盡腦汁、費盡心思來討她歡心,休想她再施捨給他一個好臉色!

兩方僵持不下,冷戰許久,依舊是遵從慣例,寇騫落敗。

崔竹喧微微揚起下巴,在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拿喬,才能讓這人學乖些,不要一天到晚盡知道惹她生氣,就聽寇騫用帶著啞意的聲音道,「崔女公子說得對,不該同一個瞎子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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